第十八章 那个老头(正式版)
“流行音乐”的事件总算过去了,但我似乎还没有从那种恐慌和压迫感中恢复过来。 也许那种感觉,来自于那位不速之客——拾荒老头。 自从发现他已经在我们小区里“住”下来了之后,有好几次我出去买东西都碰到了他。不知为什么,我隐隐觉得他对我特别感兴趣,似乎我这儿有他需要的东西,他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而且他还会侧着脸,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在看别处,然后目光斜斜地射过来,扫得我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上次在公交车站发生的事,我心里还是觉得对他有点亏欠,所以见到他的时候我兜里只要有零钱,就会给他一些。但他似乎对钱并不感兴趣,我给他钱的时候,他盯的地方,是我的手…… “师傅,我跟你说点事。”路过门卫室的时候,我冲坐在房间里发呆的保安说道。 他没说话,只是转过头来表情僵硬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接着往下说。 “呃,就是,那个拾荒的老头子,他怎么跑到小区里面去了,这样不明身份的人,在小区里游荡,很不安全啊!” “它有很好吃的狗肉。”保安似笑非笑地答道。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公交车站,老头子从花坛里挖出的那具烧焦的狗尸,不禁打了个寒颤。看来“潜规则”这种事情在任何阶层都有可能发生啊。 回家后我给周周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关于这个老头子的事。 “哪个老头?”周周像没睡醒似的。 “就是那个在公交车站,从绿化带里刨出一具烧焦狗尸的那个!” “哦,哦,怎么了?” “他现在跑我们小区里来了!” “收破烂的到处跑嘛,有啥好奇怪的。”周周不以为然地说道。 “问题是,他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嘿嘿,你的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 “X!没心情跟你开玩笑,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你要是哪天突然联系不到我,就准备给我收尸吧。”我挂掉电话,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这天下午,我到菜市场买菜,非常幸运的是没有碰到那个老头,今天他好像不在小区,不知道去了哪里。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我无意间朝里看了一眼,只见那个保安正在吃饭,姿势颇有些不雅。 买完菜回来的时候,那个保安还在吃,我觉得很好奇,什么东西吃得那么香,于是站在门口往里面仔细看了看。慢慢地,我的汗毛就竖起来了,那保安吃东西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只动物,只见桌上放了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黑乎乎的肉,那保安双手趴在桌沿上,脑袋凑在盘子前,伸着舌头不住地舔那块肉。 我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被他发现了,于是他一下又坐直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地扭头盯着旁边的监视器屏幕。过了几秒,他可能发觉我还站在那儿没走,于是扭过头盯着我,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怎么!有事么?!” 我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也不敢跟他搭话,加快步伐匆匆朝家走去。 晚上10点过,我正在酝酿着自己的小说,愁眉不展的时候,周周给我来电话了。 “我正憋稿子呢,啥事?” “……”周周在电话那头憋了半天,似乎在想怎么说。 “我看见了!”他突然大吼一声,吓得我差点把电话掉地上。 “我又不是聋子,吼那么大声,你想吓死我啊,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他了!那个老头,你昨天跟我说的老头!他……他今天出现在我们小区了!”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今天从一个老头旁边走过,起先没注意,我不经意间一回头,发现他,他就站在我背后两三步开外,我仔细一看才认出来,就是那个公交车站的拾荒老头子!我心里毛毛的,连忙转身快步向前,可我每次一回头,他就站在离我两三步远的地方,后来我都开始跑了,气喘吁吁地冲进我们小区后,我一回头,他,他居然还跟着,而且还是那个距离,更可怕的是,他,他居然神态自若,就像,就像是我在拖着他跑,他黏上我了!” “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惊得目瞪口呆。 “那个老头子!他,他来了!”周周用颤抖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他,他突然就出现在小区里了!我还问过保安,你知道我们这儿是住的都是政府的人,管理很严的,但,但是那保安说,说什么那个老头子有好吃的……” “好吃的狗肉?!”没等他说完,我就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保安就是这么说的!”周周在电话那头喊了起来。 “你说,那个老头,是不是,是不是冲我们两个来的啊?”他几乎都快哭了。 “我X!”那个老头是怎么找到周周他们小区的?而且还用同样的方法把小区的保安搞定了。 “关键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啊?难道想给我们吃狗肉,让我们变得跟那些保安一样?”这种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喂!你说话啊,快点想办法啊!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他啊!” “怎么办?弄死他?反正他可能,不是人!”我脑袋里一片空白,随便乱说了一句。 “好!”周周沉默了几秒钟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然后挂了电话。 “喂?!喂!喂!!我开玩笑的!喂?!”我完全没料到他会说好,这下糟了!我脑海里冒出各种各样电影里的凶杀场面,不过血肉模糊躺那儿的不是那个老头,而是周周。 当我再拨打周周的电话时,已是无人接听了。联系不上周周,我只能给110打电话了,背上一个报假警的罪名,也好过让自己朋友遇险啊。 谁知就在我按下“110”,刚按住通话键时,正巧有人来电了,一下就接通了。 “小K,小,他,他爬上来了!他爬上来了!!”电话里传来周周颤抖的声音。 “什么?你说什么?!”我紧张地抓着电话。周周接下来的话就听不大清楚了,好像是信号不好,还夹杂着风声。 我急忙跑到阳台上,希望能让通话清晰些。 “小K!他爬上来啦!他爬上来啦!!”这次更清晰了,但不是从电话里发出来的,似乎是从阳台外传来的! 我一惊,急忙从阳台上伸出头,只见那个老头正伏在这栋楼的外墙上,迅速地向上爬,已经爬到六楼了!他的嘴里还在用周周的声音不断叫着:“他爬上来啦!他爬上来啦!小K!”我的腿一下就软了,我连忙用手扶住栏杆,他的双手已经扒上了阳台的边缘!我抓起旁边的晾衣杆就朝他捅去,接连捅了好几下,它就这么死死地抓住阳台边缘,不松手。 情急之下我连忙伸手去掰他的指头,可没料到,他猛地窜上来抓住了我的手臂,用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大叫:“你逃不掉的!”另一只手从背后抽出那根锈迹斑斑的铁钩子!我一下慌了,抬起晾衣杆,照准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就扎了过去,“嚓”,他怪叫一声掉了下去,摔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瘫坐在地板上,接着哆哆嗦嗦地打了“110”…… 然而,闻讯赶来的警察并没有找到那个老头的尸体,只是在搜索了小区后,发现了那个老头的竹篓,里面装着被困得严严实实的周周。 “你没事吧?”我望着脸色惨白的周周问道。 “没……”他不住地发抖,口齿还不顺溜。 “哦,呃,他没逼你吃烧焦的狗肉?”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知道。” 我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个穿着像保安的人,扛着个大麻袋钻进了一个单元楼,他的腰间还别着那个老头的铁钩子! “你是说很好吃的那个肉么?”周周淡淡地说道。 “啊?”等我回过头看着周周时,他做了一个“干嘛?我说什么了么?”的表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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