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森女士拿着复印件回来了。玛丽莎折起复印件,说:“你手下有一个人病了,是吗?”
“那是玛丽亚·冈萨雷斯。”布朗森女士说。
“她做什么工作?”
“不是在保温台就是在沙拉柜。”
“你能查出三天前她在哪儿吗?”
布朗森女士起身走到一块贴着日程表的大板跟前。“是在甜食和沙拉柜。”她告诉玛丽莎。
玛丽莎犹豫不决,是不是该让食堂工作人员都做一下艾伯拉抗体化验。虽然拉尔夫说起“艾伯拉玛丽”时只是开玩笑。在非洲它不存在,在这儿还真有可能呢。
“你想看看我们的设施吗?”布朗森女士热心地说。
随后的三十分钟,玛丽莎参观了整个食堂。在厨房她看了大冷藏库、食物整理处和大型的煤气灶。在餐厅她巡视了蒸汽保温台、检查了刀叉箱,还掀开沙拉汁罐看了看。
“还想看看储藏室吗?”布朗森女士最后说。
玛丽莎谢绝了。该去查第一批病人从她手提包里的那份菜单上点了什么了。
玛丽莎向后靠倒在摇椅上,揉了揉眼皮。此刻是她到菲尼克斯后第二天的上午十一点。她只在前一夜挤出过四个小时睡觉。她分到一间妇产科的小检查室。睡在那儿,每每有人经过,她便时不时地惊醒。
身后的门“呀”地开了。她一转身,看见杜布切克举着一份当地的报纸。头版大标题是:CDC认为艾伯拉的隐源在美国。看到他的表情,玛丽莎猜得到他一如既往,怒气冲天。
“我告诫过你不要跟新闻界谈话。”
“我没有呀。”
杜布切克拍着报纸说:“瞧这儿,CDC的布卢门撒尔医生说,艾伯拉的储存宿主在美国。菲尼克斯的暴发是由污染了的食物或水传播的。玛丽莎,我不介意告诉你,你惹下大麻烦了!”
玛丽莎接过报纸,匆匆看了一遍那篇文章。不错,她的名字是被提到,但是转述。消息的来源是比尔·弗里曼,采录病史的医生之一。她把这条事实指给杜布切克看。
“不管是你直接告诉新闻界的,还是由别人转告给新闻界的,效果一样。它让人认为CDC支持你的观点。而这并非事实。我们没有证据说食品有问题。我最不愿意引起公众的歇斯底里。”
玛丽莎咬了咬下嘴唇。这个人每次来都是找自己的岔子。如果当初她更技巧地处理洛杉矶旅馆的那件事,他大概就不至于看到她就来火了。管它呢,他想怎么样?让我把嘴缝起来吗?要协作就得交换意见嘛。
玛丽莎压下心中的火气,递给杜布切克一张纸。“我想你应当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他气呼呼地问。
“这是第二次对最早的病人中还能说话的那些人调查来的情况。你可以看到一个明显的事实:除了两个人记不起来之外,所有的人四天前都在食堂吃了牛奶蛋糊。你一定记得,我第一次调查发现,那天的午餐是唯一的共同点。你还会看到,另一组二十个人在同一天、同一餐厅吃的午饭,不过没吃蛋糊,所以仍然健康。”
杜布切克放下那张纸。“这对你是一次极好的练习。不过你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艾伯拉不是一种经由食物传染的病。”
“我知道。”玛丽莎说。“但是你也不能忽略这个事实:这次暴发以如此大量的病例开始,随着隔离的加强才慢慢减少。”
杜布切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听着,”他以屈尊俯就的口吻说。“莱恩医生已经证实了你的发现。第一批病人中有一个跟里克特和扎布拉斯基医生一起出席了圣迭戈会议。这一点构成CDC正式结论的基础。里克特医生把病毒从非洲产地带回来,传给了出席圣迭戈会议的医生,包括麦迪克医院的这个不幸的眼科医生。”
“但是这个结论无视那个公认的出血热潜伏期问题呀。”
“我知道它有问题。”杜布切克无力地承认说。“不过目前这就是我们的正式结论。我不在意你追查食物传染的可能性。但请务必停止跟人谈论它。我不愿意你把个人意见转告任何人,尤其是新闻界。明白了吗?”
玛丽莎点点头。
“有件事请你办一下。”杜布切克继续道。“跟卫生局长办公室联系一下,请他们保留一部分病人的遗体。我们要把一些大样冻起来送回亚特兰大。”
玛丽莎又点点头。杜布切克开始往外走,踌躇了一下,又回过头来,缓下口气说:“你可能有兴趣知道,塔德已开始比较这三次暴发的艾伯拉了。初步结果显示,它们属于同一种系。这无疑支持了正式结论。它们其实是一次先后相连的暴发。”他朝玛丽莎做了一个自我满足的表情,这才离开。
玛丽莎闭上眼睛,思考着她还能做些什么。可惜的是那一顿要命的午餐已没有牛奶蛋糊剩下了。要是有,事情就好办了。退而求其次,她决定抽取所有食堂工作人员的血样,检查艾伯拉抗体。同时也把牛奶蛋糊的配料样品送一些给塔德,检查有没有病毒污染。她心中隐隐约约地知道,即使牛奶蛋糊真有关系,也不可能从配料中发现什么。艾伯拉病毒对热极其敏感。只可能在蛋糊做成之后才能进入。但那又怎么可能呢?玛丽莎瞪着一大叠资料。错失了的线索一定在这里面。要是自已经验更丰富一点大概就发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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