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布卢门撒尔医生。”玛丽莎一坐下就说。“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吧。”
迈克尔摇摇头。“应该会有吗?”他友善地问。
“可能会的。”玛丽莎说。她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了。
“你从休士顿来吗?”迈克尔问。
“从亚特兰大。”玛丽莎说。“从CDC来。”她注意看他有没有异常的反应。没有。
“CDC?”迈克尔重复了一遍。“是公事吗?”
“不是。”玛丽莎承认说。“我想了解议员跟疾病防治中心的关系。他是不是特别关心这个中心?”
“我不敢说‘特别’,”迈克尔谨慎地说。“他关心一切医疗卫生问题。马卡姆议员提出的医疗卫生立法比任何议员都多。他最近又提了一些,如限制外国医学院毕业生移民案,强制仲裁治疗失当案,制定治疗失当赔偿的联邦上限案和限制联邦政府对医疗保健组织的津贴案……”迈克尔顿了一顿,喘口气。
“令人钦佩。”玛丽莎说。“他真是关心美国的医疗卫生事业啊。”
“是的。”迈克尔赞同说。“他父亲就是一个开业医生,而且是个很优秀的医生。”
“据你所知,”玛丽莎继续说。“他没有专注于CDC的某一个研究课题吗?”
“据我所知,没有。”迈克尔说。
“看来,这儿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啰。”
迈克尔咧嘴一笑。
“好吧,谢谢你了。”玛丽莎说,站了起来。她直觉到不可能从迈克尔·艾布拉姆斯这儿得到更多的东西了。
回到街上,玛丽莎感到一阵新的沮丧。想要做点积极的事情来改变自身境遇的愿望淡化了。她拿不定主意是在华盛顿闲逛三天,等马卡姆回来呢,还是就此止步,回亚特兰大去。
她漫无目标地向国会大厦逛去。既然已经在乔治敦订了旅馆,为什么不就住下呢?可以逛逛博物馆和美术馆。但是凝望着国会大厦的白色圆顶,她又情不自禁地疑惑起来,处于马卡姆那样地位的人怎么会去管她的闲事呢?即使他是杜布切克的朋友也罢。蓦地,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她一挥手招来一辆计程车,匆匆上去,说:“联邦选举委员会。你知道在哪儿吧?”
司机是个英俊的黑小伙子。他转过头来说:“女士,要是这个城里有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你就白坐我的车吧。”
玛丽莎放心了,靠回座椅,听任司机驶去。十五分钟之后,他们来到华盛顿市中心的一个破落地区,在一座单调乏味的半现代化的办公大楼前停下。一个武装警卫让玛丽莎登了记再进去,此外并不特别注意她。玛丽莎不知道该去哪个部门,于是随便走进一楼的一个办公室。四个女人坐在灰色的铁办公桌前,劈劈啪啪地在打字。
玛丽莎向她们走去。一个人抬起头,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可能吧。”玛丽莎微笑着说。“我对一个议员竞选的财政资料感兴趣。我知道那是公开的资料。”
“是的。”那女子说,站起身来。“你要的是捐助还是支出?”
“捐助吧。”玛丽莎一耸肩,说。
那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哪位议员?”
“马卡姆。”玛丽莎说。“卡尔文·马卡姆。”
那人走向一张圆桌,上面是一本本黑色的活页夹。她找出了一本,翻到M打头的一页,对玛丽莎解释说,议员名字后面的数码代表微缩胶卷盘。接着她带玛丽莎来到一个硕大的胶卷盘架前,捡出了所找的,装上显微阅读机。“你要查哪一次选举?”她问,准备打入相应的号码。
“最近的一次吧,我想。”玛丽莎说。她自己还不清楚要找的是什么呢;或许只是什么能把马卡姆跟杜布切克或CDC联系起来的线索吧。
阅读机呜呜地开动了,一份份文件闪烁着掠过屏幕。速度太快,看来只是一串串模糊的黑点。那人按了一个钮,演示给玛丽莎看如何调整速度。“如果需要,五分钱复印一份,只要把硬币塞进这儿就行。”她指着一个硬币槽说。“有问题喊我一声。”
玛丽莎既被这架机器,也被所能查到的资料吸引住了。马卡姆竞选连任的财源相当可观。读着捐助者的姓名住址,她发现他不仅仅得到他所在的德克萨斯选区、而且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捐助。这是不同寻常的。通常只有众议院议长或众议院赋税委员会主席才有此殊荣。她还发现,捐助人士部分是医生。难怪马卡姆有那么多关于医疗卫生的议案了。
名单是按字母顺序排列的。她仔细查了D字打头的,没有找到杜布切克。她心想,自己真是气糊涂了。杜布切克哪里有钱去影响一个权势显赫的议员呢?即使他跟马卡姆有关系,那也不会是经济关系。玛丽莎自个儿笑起来。还说塔德天真幼稚呢!
不过她还是复印了一份所有捐助人的名单,准备有空时再浏览一遍。她看到一个有六个孩子的医生,分别以自己和每个家庭成员的名义捐了最高限额。这可真是全心全意的支持了。在个人捐助者名单之后,还有一份团体捐助者名单,其中有个叫“医生行动大会政治活动委员会”的组织。它捐献的款额比任何一个德克萨斯石油公司捐的还多。再一查前几次选举,这个组织也都在册。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颇有历史和规模的组织,对马卡姆一定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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