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我面前的这具浮尸,手足皮肤及指、趾甲都是完整的,也就是说它们还没
有从手足上脱落下来。因此,我判断尸体在水中浸渍的时间尚不足一个月。
我用两把镊子同时捏起死者膨胀的腕部皮肤,皮肤一下就被拉扯下来了。再结
合尸体上的其他改变,我推测这具尸体在水中浸渍的时间应该是20天左右。
接着,我需要判断死者是生前溺死还是死后抛尸入水。
经过仔细的检验,我没有在尸体上发现死者有明显的生前溺死的征象。但是,
在她的呼吸道及消化道内我发现了少量的溺液。这说明入水时死者已处于濒死期,
此时,死者还有极微弱的呼吸运动和吞咽运动,这就使得少量的溺液进入了呼吸道
及消化道。
那么,死者入水前,体内又有什么致命性的损伤呢?
当我剖开死者颈部的皮肤及肌肉后,很快就发现了骨折的舌骨大角及甲状软骨。
这一情况说明,死者是被人用外力压迫颈部致其机械性窒息后抛入水中的。
由于死者入水时已经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因此不可能出现正常成人溺水时所
出现的反应强烈的呼吸运动及吞咽运动而形成的生前溺死的尸体征象,而只表现出
呼吸道及消化道内仅进入少量溺液的尸体现象。
接着,我意外地发现,在死者的眼睛、耳朵及阴道口上均有一层薄薄的硅藻覆
盖其上。这些水中的浮游生物封闭住了女尸的阴道口。经过查验,发现里面仍残留
有精液。显然,死者生前曾遭人强奸。
我立即着手对吸入女尸呼吸道内的硅藻进行种属检验,以确定死尸落水的地点。
经检验,我发现位于岷山河上游地处云青区东部的一段月牙形河道中的硅藻种
类,与吸入女尸肺组织中的硅藻种类相一致。
死者落水的地点找到了,死者落水的时间大致确定了。我又根据女尸的个人特
征,通过个体识别的方法,终于确定这具水中无名女尸叫汪彩霞。
汪彩霞,女,20岁,身高1 米60,体重58公斤,是本市卫校的学生,于20天前
失踪。
汪彩霞的尸体找到后,公安部门列出的杀害汪彩霞的嫌疑对象足足有一个排。
最后,通过残留在汪彩霞阴道内的精液,我们终于找到了那个杀害汪彩霞的凶手,
一个道貌岸然的教师——李国光。
2004-11-4 12:38:00
17
一击丧生
跪倒在我面前的是一群从山里走出来的小保姆。这群背井离乡的花季少女向我
哭诉着同伴王小花的不幸遭遇,让人心生怜悯。
7 天前,王小花被女主人用擀面杖殴打臀部,并赶出了家门。昨天,正在另一
个小保姆主人家中休养的王小花,正痛哭流涕地诉说女主人对她的粗暴和无礼,突
然面色苍白,只见她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胸口,大喊胸闷憋气。起初,大家还以为
这只不过是王小花在极度气愤之下所引发的一过性生理反应,没想到一声刺耳的尖
叫之后,她就倒在地上再也没能站起来。
在我的主张下,王小花的雇主——一家工厂的厂长李秀梅被“请”到了公安机
关接受传讯。
根据我掌握的医学基础知识,我立即预料到了这是臀部遭击后形成肺栓塞所致。
李秀梅认错的态度倒还真是不赖,她对用擀面杖痛打王小花臀部的事实供认不
讳。看上去她并没有太沉重的精神负担,从思想上她也不可能有足够的承担刑事责
任的心理准备。她并不知道也绝不肯相信她已经闯下了致人死命的大祸。
看着这位泼辣的女强人,我的心情可是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了。我知道,一旦我
的解剖刀开始运行,这个从工人一点点干起来的女厂长,就该离开那个被她视为生
命的工厂了。
解剖前,大力着实为我捏了一把汗:“韩嵋,悠着点儿啊。这李秀梅是谁呀,
她可是咱们市的大能人。你看,就这么会儿工夫,多少人来电话质问这事儿啊。我
怎么想怎么觉着你的判断有问题,就屁股上那么个巴掌大点儿的伤,至于要人命吗?
这事儿让谁听起来都特玄。咱可甭太感情用事了,啊。”大力说得没错,王小花身
上的体表损伤,大部分集中在臀部,而且损伤的范围也不算太大。要说损伤的程度,
其实比起那些非致命性的损伤还要轻许多。如果我愣是要说就这么点儿体表的损伤
就能把一条人命给生生地毁了,让谁听了都觉得是故弄玄虚。
解剖时,站在我身旁的大力紧张得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看着大力那副忧国忧民
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发笑,同时多少也有些感动。到底是铁哥们儿,设身处地为我
揪着心,担心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慌不忙地切开了王小花臀部那青紫肿胀的皮肤,臀大肌严重的挫伤和出血
暴露在我的眼前。为了提供诉讼证据,我让刑事照相专家老李,跟着我的解剖刀,
把从体表损伤一直到深部组织损伤的全部层面,一张一张地全都作了拍照。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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