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她并肩前行的莫林却在想别的,他突然想起了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他一个从很早前就代代相传的说法,说他们一族与凤凰血的特殊联系,既是一个契约,也是一个诅咒,他到如今也没理解契约的含义,但对诅咒的说法已经有点体会了,不过将他那些留在中原的族人推向灭亡的,不是凤凰血,而是他们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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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晚自习,翔子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在学校煎熬了十个小时后,终于迎来了一天中最美妙的时刻。
他打开电脑,放进光盘,点开桌面上被设计成黑色骷髅图样的小图标,浓重的黑色瞬间绽放在屏幕上,“无人生还”几个滴血的红字渗透出来。乍看之下,只是一个制作粗糙又没什么创意的以恐怖元素为主题的单机游戏。
一个月前当好友小卢向裂着大白牙神秘兮兮地向他推荐这款游戏时,翔子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他又不是第一次玩恐怖游戏,无非是音乐惊悚点,画面血腥点,鬼怪恶心点,没过关的主角死得难看点,但在怀着反正没事不如试试的心态玩了一次后,翔子就突然陷进去了。他也说不清这游戏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反正短短的几日他的大脑就被这游戏所沾满,虽然还不至于像小卢那个老玩家那样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但吃饭、睡觉、走路、洗澡时都会想着通关的方法,上课就更不用说了,他逃避老师枯燥说教的神游有了新的去处。
而且因为是恐怖游戏,翔子发现自己变得神经敏感起来,半夜醒来时会觉得黑漆漆的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东西靠在枕边,坐在餐桌上却感觉桌下的脚碰到异常的物体,窗外的狗叫也能引起他一阵恐怖的联想,也开始怀疑楼上婴儿的啼哭怎么这么凄惨,稀奇古怪的噩梦随之增多,但对从小就喜欢追求刺激的翔子来说,在短暂的心惊胆战过后,摇头自嘲的翔子却更加忍不住想看看下一关是怎么个恐怖法,要知道,已经很久没有哪部鬼片能让他觉得不无聊了。
翔子点进“继续闯关”的图标,画面立即回到他闯了10天都没能过的第五关“钟楼夜歌”。
开始了,红色残月下,“翔子”站在颇有旧上海氛围的中西合璧式的钟楼前,钟面破损的时钟还在缓缓走动,当指向十二点时,一群嘎嘎怪叫的黑色乌鸦从楼顶挂着两片玻璃的窗户飞出,哗啦哗啦扑闪着翅膀向他袭来,“翔子”大叫着挥手赶走企图啄他眼睛的乌鸦——每次在这般固定的热场之后第五关正式开始。
身后的铁栏已经锁死,翔子试过,如果选择绕过钟楼走到后面的荒园,在被接连的猛鬼惊吓后只有死路一条,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面前的钟楼除了正中间那扇被风吹得吱吱响的大木门外,侧墙上还有一个被野草掩藏住的破洞,根据之前的经验,翔子知道从这个大洞进去,不仅可以走捷径,还能避开潜伏在二楼一个转角处干掉了他37次的蛇头人身的小BOSS。
这条路线走了不下20次,“翔子”踏在松松垮跨的楼梯上,避开硕大的蜘蛛网和网下那个会让自己掉进鬼窟的陷阱后,用在一楼窗帘边捡到的匕首刺穿猛然扑来的白面女鬼,然后进入旁边一间小房并关上门,躲在里面等走廊上由远而近的独脚老兵“咚!咚!”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再打开房门继续上楼。
整个过程都有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尖利哀歌在空气里回荡,翔子真是爱死这逼真的音乐效果了!这一关既然称作“钟楼夜歌”,想必唱歌的人就是这一关最后的BOSS吧,翔子的好奇心越来越旺,真想看看终点处等着他的是何方妖鬼。
不知不觉中,墙上的钟转了一圈又一圈。
“该死!”翔子气得直砸桌子,就差一点点就能进到最后那间房了。
在翔子准备再接再厉重新开工的时候,敲门的声音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阿翔,你没事吧?”
翔子这才醒悟,自己刚才的过激行为把那个罗嗦的后妈找来了。
“没事!有一题怎么都做不出来,我心急。”翔子笑了,真是个蠢女人,还一直以为我每天都在认真的学习。
“没关系的,做不出来可以慢慢想。”房门外的后母想了想,“今天会学习到很晚吗?干脆妈妈给你做点宵夜把?”
翔子轻轻“切”了一声,心想这人脸皮也太厚了,自己什么时候承认她是“妈妈”了。
“不用了,哪敢劳您大驾。”
“……那你做完作业早点睡,别把身体累坏了。”
“我又不是傻子,做完作业当然会去睡觉!”
听见女人默默走开的脚步声,想到她脸上难堪的惨白,翔子的心里就觉得一阵畅快,这种勾引他爸爸的狐狸精,当然要趁爸爸出差的这段时间教训个够。
可是被她这么一搅和,玩游戏的兴致也全没了。
翔子看看时间,没想到已经十二点半了,这么说他已经玩了整整四个小时。玩了四个小时却还是没有通关,而且只差最后一步,这么想着的翔子又觉得很不甘心。
这真的是今天的最后一次了。原本放在“关闭”上的箭头点了对话框下面的“取消”,然后再次用左键连续点了两次桌面上那个黑色的骷髅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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