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厂因为在“文革”中两派武斗时,被基本摧毁--军工行业的武斗,到了最后阶段,双方所用的都是重型火器--再加上地处深山当中,交通不便,就干脆废弃了。
单位一没有了,人当然也就星散。一周下来,邢天只找到一位知情人。而这位知情人,也只知道一条信息。“夏工死的第二天,就打起来了。死了很多人。最后都埋在一起了。”至于埋葬的地点,知情人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大约方圆两平方公里的地方。
“要是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就好了。”蒋勋在车上说,“或者在哪条路边也行。”“人类活动在消失二十年后,乡村的道路就会被野生植物覆盖。即使像长安街那样的街道,也用不了五十年。”邢天说。
“时间真可怕。”华天雪说,“人类活动的全部痕迹要是消灭,需要多少年?”
“我没看过有关的资料。几十万年?”邢天说。到了现场一看,果不其然:一片荒芜。
“这上哪儿去找啊?”蒋勋灰心地说。
“连一个下手处都没有。”华天雪也灰心了。
“但有两点可以肯定。第一,夏女士的遗骸就在这里。第二,她是和许多人埋葬在一起的。这就一定能够找到。”邢天很有信心地说。
“你就是那个拿着望远镜的连长。可援兵在哪里?”蒋勋装模作样地四处乱看,“没错。要是找来几百工人,把这里深挖一遍,肯定可以找到。可那要多大的成本?上哪里去弄钱去?”
“一辆厢式货车,只差三厘米过不了一个山洞。车厢不能拆,山洞更是不能。怎么办?大家正在发愁,一个孩子过来了,”邢天说。
“把轮胎的气放掉一些。”蒋勋插入,“别‘王顾左右而言他’了。有办法就赶紧说。”
“两个关键词。”邢天伸出两根手指头,“洛阳铲。考古队。”
“好办法!”华天雪称赞道,“许多人埋在一起,人体有机物大量渗透到周边土壤中,应该容易辨识。”
邬春晓率领邬冬坚、邬冬强分别视察了三个工厂后,在家里召开了会议。他开篇就说:“工厂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现在没有外人,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这种样子,就是因为妹夫。”邬冬坚知道父亲所说的“外人”,就是邵江,“您不应该把这个厂子交给他。”(敬请关注《巅峰对决》--46)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46)不交给他,莫非交给你?邬春晓心想。两个儿子的素质,他是很清楚的。否则没有必要交给邵江。他看看小儿子。
邬冬强的心眼显然要比鲁莽的哥哥多很多,在未探明父亲的态度之前,他是不会发言的。 “情况明摆着。咱们得转产,或者干脆关门。”邬冬坚说。
“关门你们吃什么?”邬春晓反问。
“前些时候,妹夫请了两个会计师,来审咱们的的账。说是要给咱们企业做诊断。”邬冬强把还有大半截的中华香烟掐灭、折断,“企业又不是人,做的什么诊断?所以我就多了一个心眼,趁他不在,请那两个会计师吃饭,给他们小钱、灌他们大酒。最后还是把底给套出来了:姓邵这小子,是请人查咱们的家底来了。”
会计师来红都公司的事,邬春晓是知道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邬冬坚看看弟弟,见他没有发言的意思,只好自己说,“他们说,收入和资产相比,起码有三千万以上的差额。”
“什么意思?”
“有人把三千万块钱藏起来了。”邬冬坚解释。
“三千万?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你们看不见的灰色支出。加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邬春晓惊讶会计师的精确:他确实把一些钱另外“放”起来了。但这事谁也不知道。“毛收入。他们说的是毛收入。”
“那两个家伙说他们审计的企业多了。各种灰色的支出也打进去。而且是按照最高的系数打的。”邬冬强很想知道父亲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
“以前红都谁主事?”邬春晓问。两个儿子异口同声地回答:“您啊!”
“红都是谁的?”邬春晓又问。
“您的啊!”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那我为什么要自己偷自己的钱?”邬春晓睁开平素总是半睁半闭的眼睛,露出猛禽一般锐利的光芒。
邬冬坚、邬冬强分明感觉到后背发凉。
“转产是方向。说说你们两个的想法。”邬春晓见“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重新闭上了眼睛。邬冬坚先拿出了自己的方案,“现在做烟草的利润特别大。咱们可以拿出两个,最少也要一个工厂,改成卷烟厂。”
“出什么牌子的烟?冬坚牌?”邬春晓不屑地问。邬冬坚属于那种比较“木”的人,“‘中华’‘芙蓉王’。做这两种烟的利润,不比印钱小。”
“老二呢?”邬春晓不想和邬冬坚再讨论下去。
“咱们有土地、有厂房。我想改成一个化工厂。”邬冬强说,“生产药品。现在药厂的批准手续不难办。我也有关系去批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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