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就可以认为此人此举是纯粹的恐吓?”谢明明接过几乎纯粹由术语和化学分子式组成的检验报告。
“从某种意义上,似乎可以这样认为。”江夏含糊地说。
“那么……”谢明明望着江夏,希望得到支持。
毕竟人命关天,江夏不肯承担责任。
谢明明只得自己说:“我得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其实这也挺容易。”江夏眼珠子一转,“K牌罐头是给谁吃的?”
“狗啊!”
“那找一只狗来试试就是了!”
谢明明连连拍击自己宽阔的脑门,“懵了!懵了!”
江夏于是联系了一个狗贩子。很快送来了一只纯种的斑点狗,要价两千元,并且口口声声地说:“我可没有赚江总的钱。”
“做人还是厚道一些好。”江夏爽快地把现金交给狗贩子,“你不赚我的钱,还剩下谁的钱可赚?”
狗贩子一走,谢明明就迫不及待地把冰箱里检验后剩余的罐头,喂给了这只体格高大的斑点狗。
凡是在狗贩子手中的狗,没有一只是能吃饱的。斑点狗风卷残云一般地吃完了罐头,随后又喝了一些水。然后,在屋子里乱转。
江夏对狗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详细地作着介绍:“这种斑点狗,号称是狗中之流氓。能怎么捣乱,就怎么捣乱。开电视、开水龙头,没有它不会干的事情。所以是遗弃率最高的狗。”
谢明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只狗,“如果它过了今天没事。我就终生供养,决不遗弃!”
“商人发誓,尚且不如婊子发誓。”江夏讥笑道,“婊子时间长了,难免动真情。而商人只知道追求利益最大化。”
“这莫非有什么错吗?”谢明明倒了一杯酒,递给江夏,“司马迁说得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司马迁这话,是有感而发:他因言获罪,如果有钱的话,就可以赎罪,免受宫刑。”江夏接过酒,“你别死盯着看,毒性发作,需要时间。”
“需要多少时间?”谢明明望着活蹦乱跳的斑点狗,与江夏碰杯。
江夏喝了一大口,“酒下去,到了胃里,然后进入血液,穿透脑血屏障,尚且需要十多分钟,何况毒药乎?”
谢明明赶紧摆手,“当心一语成谶!”
“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多少也应该知道一点唯物主义吧?”江夏举起酒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谢明明也跟着喝了一大口。旋即,他感到一阵眩晕,“酒这东西真唯物!”他看见狗在墙角撒尿,便笑着说:“公狗应该抬起腿撒尿才对。”
“如今的世界,万物错乱。雄性雌化,也是常事。”江夏说。
谢明明看见狗在摇晃,便问:“是这只斑点在晃,还是我在晃?”
江夏随口说:“你在晃,斑点也在晃。”
谢明明摘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揉眼睛后,脸色顿变,“是狗在晃!”
“这家伙刚才跑得太快,撞到了墙上。也没准是脑震荡。”江夏的语调很轻松,“别着急。”
狗已经躺在了地上,开始抽搐。随后,就一动不动了。
两个人都愣了。过了好一会儿,谢明明才喃喃地说:“我站不起来了,麻烦江兄探探狗之脉搏。”(敬请关注《巅峰对决》--9)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9) “狗有九条命。死不了!”江夏上前一探,随后又一探,“它大行了!”
“大行?”谢明明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最远的远行。一去不复返的远行。只有皇帝死了,才用这个词。”
“会不会,”谢明明眼睛望着天花板,“是一次偶然事故?”
看来,人自欺的能力几乎是无限的。江夏这样想,但没有这样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是不是再让有关的机关检查一下?”谢明明已经乱了方寸。
“有关的机关,还是有关的人?”江夏订正道。
“有关的人,有关的人。”谢明明连连说。让有关的机关检查,就等于向他们报告。
“类似这种公共卫生事件,隐瞒不报,是有罪的。”江夏知道自己要价的时候到了,“谢兄是美国人,应该懂得这一点。”见谢明明点头,他又说,“主观、故意,犯罪的两大要件都已经具备。”
“帮帮忙吧!”谢明明哀求道。
“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江夏拿出一条编织袋,“把它装进去,放到车里。”望着谢明明听话地行动,他感到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个人控制一个人,要从点滴细微处做起。到时候,自然水到渠成。
因为华天雪是女性,所以这间原本应该阴冷的解剖室内,竟然有几分隐隐的温馨。
华天雪开始分离尸体的衣服。邢天和蒋勋都在一边观看。
“在我的印象中,法医是不戴口罩的。”蒋勋虽然是刑警,但在没到这个心理侦察小组之前,很少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尸体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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