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蓄势待发的蒋勋,趁这个机会,往出一窜,一把就抓住了李大姐。
“珠联璧合,默契甚深!”邢天在望远镜中,观察到一切,“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好!实在是好!”
“确实不错!”警官称赞后,对属下说:“弟兄们,撤!”
“你刚才说:从这二十二层上掉下来,全身的骨头都会碎?”邢天问警官。
“莫非不是?”
“不是。显然不是。”邢天的兴致很高,“有四处骨头不会断裂!”
“哪四处?”警官虽然佩服邢天,但也感觉不舒服。“说来听听。”
“内耳骨、锤骨、砧骨、镫骨。”邢天掰着手指头说完后说,“它们的细胞密度高,还受到头骨保护,所以不会断。”
见江夏同意“疏通”,周密拿出了方案,“给他一些钱?”
江夏摇头,“这个人不爱钱。”
周密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作出了原则性的反对,“钱之所至,金石为开!”
“这并不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你爱钱,我爱钱,不等于他也爱钱。”
“那江兄说怎么办?”周密懂得求人之道。
“我再想想。”江夏当然不会马上回答。
“要不,”周密试探道,“我给江兄一些筹码?”
“你这是在骂我。”江夏故作不高兴地说,“我尽力办就是了。”他并不是不爱钱。只不过不爱小钱罢了。与周密这样的“大鱼”打交道,如果试图兼收并蓄,肯定会因小失大。
“我一定‘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周密起码此时此刻,很是感动。
“小说家琼瑶?”江夏起身,“告诉你,这是《诗经》上的话。正确的说法应当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木瓜就是文冠果,琼琚就是美玉。”
“兄才如海。佩服。佩服。”周密连连拱手。
在庆功宴上,华天雪有点不好意思地分析了自己当时所想,“我其实不过是想起了《不见不散》中的一个场面。就是那个葛优装成盲人,徐帆怀疑,就说:“谁的钱包?”
蒋勋接上来,“葛优马上就到处找,嘴里还念叨:“哪呢?哪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想,她是一个来自欠发达地区的妇女,为生活所困。钱在她们的意识和潜意识中,占有很高的地位。这并没有贬意。”华天雪解释道。
“一点贬意都没有。”秦川说,“只有那些钱多得没地方花的人,要不就是虚伪透顶的人,才说‘钱没有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们没去过贫困地区的农村,那里人种地仅能糊口,活钱全靠从鸡屁股往外抠。如何能熟视无睹?”
“所以我想,这样说或许能够唤起较强烈的反应。”华天雪看着邢天说,“根据国外的资料,谈判专家绝对不能采取行动。我好像违反了这条规定。”
“干得好!”邢天竖起大拇指夸奖,“尽信书,不如无书。至于规矩?规矩从哪里来?”见没人应答,“小人物遵守规矩,大人物建立规矩。在咱们这行里,咱们就是建立规矩的人!来,干杯!”
因为李汉魂局长去中央党校学习三个月,局里的工作,暂时就由金副局长主持。他召唤邢天前去。
邢天一进金副局长的办公室,见其格局,便知内容--内容总是先由格局呈现--平素,金副局长总是谱摆得比任何人都大,可今天竟然屈尊亲自给他倒“刚摘下来的乌龙茶”。乌龙茶要么早就下来了,要么还要再过几个月,等明年那拨。哪有此刻“刚刚下来”的?
其实,邢天已经判断出,金副局长是说客。果不其然,金副局长要求邢天汇报周童案。
邢天很坦诚地讲述了整个案子,并且不等金副局长问,就把后来的工作计划也说了。他很了解--起码自以为了解--金这种人。这种人虽然有些江湖气,也总不免被小利益诱惑,但底线还是有的,否则不可能在公安战线上终老。
在这个过程中,金副局长以高频点头和浅微笑作为反馈信号。但当邢天一说完,他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用命令的口吻说:“这个案子,可以告一段落了。”
邢天很明白“告一段落”的内涵:一个案子,如果投入足够多的人财物,通常是能够“破”的,比方早年的“东北二王案”“张君案”还有“马家爵案”。但另一些案子,如果在初期,通常是一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侦破的话,人财物就会被分散。再过一段时间,专案组就会被解散。案子也就被“挂”起来,等待新的线索出现。“我判断此案,还没有到‘挂’的时候。”
“判断?”金副局长有些不耐烦地转动着手中的红铅笔,“不同的层面,自然有不同的判断。”听邢天刚说了个“但是”,他就打断,“这是经过局党组研究的。”他不止一次地领教了邢天的“刚与傲”,所以事先准备了“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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