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兄弟好歹也是二级警督。一顿饭还吃不穷。”邢天拉着华天雪进了门。
现代社会的公因子有二。其一是电。如果没有了电,就没有水、没有热、没有火……总之,基本的东西都没有了。其二就是钱。这里所指的是广义的钱。这些钱都在高速地运动,一旦停止,整个社会的经济运营,也就基本停止了。
刚刚落成的中心银行就面临着二者都缺的局面。
中心银行办公楼的历史,可以上溯到这个城市的开埠时期。直至现在此楼,外观也不落后,虽然只有九层,但在周围高耸入云的建筑逼视下,依然不改雄伟之姿。
但外表的雄伟,改变不了内部腐朽的本质--资深美人,虽然面容依旧,但她的心脏的吞吐能力、血管的口径,已经大打折扣了--今天出问题的是电路。而且很巧,是在六点三十分出现了“全楼停电”的故障。这个故障,问题不在电力部门,而在其内部。
这是很要命的事:S市五分之一的现金,都集中于此楼的地下金库中。而各个储蓄所、支行的运钞车,都是在六点动身,来此汇集。所以,一时间,运钞车云集,很是壮观。
同时,因为停电,银行内部还滞留了一些顾客。银行职员从一个门往外疏散,从另一个门,往内搬运装在铁箱子里的钞票。因为有数次银行劫案的教训,所以不但银行内部的保安都出动了,银行还向市公安局求援。所以,秦川、蒋勋也在回家途中被召唤到此。
一个中老年人,站在不远处的一座楼房高高的台阶上的一根柱子后面,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之所以笼统地将其称为“中老年”人,是因为他的年龄无法判断:从容貌上看去,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可从他的动作敏捷度、力度看,却只有三四十岁。
邢天问服务员要一张纸,服务员微笑地递给他一张顾客意见表。“你们这里再没有大一点的了?”
服务员是一个微笑着的小伙子,“多大?”见邢天比划了一个比A1还大的四方后,他说:“这您得到美院去找。”
“美院?”邢天稍过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是美院的?”
小伙子点头,“你怎么知道?”
邢天没有回答,“油画系?”
“你怎么会知道?”小伙子越发惊讶了。
邢天指指小伙子的衬衣衣袖和皮鞋,“只有专业美术人员,才会有这种痕迹。要不然,除非……”他笑笑,没有往下说。
“除非什么?”小伙子好奇地问。
“除非你是故意把这些涂抹在身上。”邢天说。
“那为什么?我的动机是什么?”小伙子连连发问。
“动机吗?”邢天看看华天雪,“为了诱惑一些高品位的女孩。我有一位大学同学,”他说的是江夏,“只会弹奏一两首曲子,而且不准。但他整天背着一只真正的西班牙吉他,在校园里转悠。战果很是不俗。”
“一弹不就露馅了?”华天雪也不相信。
“沉浸在爱情中的女孩,是没有辨音力的。”邢天作结论。
“为了表彰您对我作出的杰出分析,我特奖励您优质纸四张。”小伙子慷慨地撕下若干张意见表。
“寒假来打工?”邢天问。
“赚两个钱,补贴家用。”小伙子说。
“家都没有,何来家用?”邢天反问。
小伙子又很阳光地笑了,“这地方,观察人最来劲。”他低声说,“你是公安局的侦探吧?”
邢天用更低的声音说:“您别吓着我!”
小伙子朝柜台处看看,“不能跟您聊了。食人之食,忠人之事。”说罢,一溜烟地走了。
“很佩服你的观察力。”华天雪说。
“观察力尚在其次,主要是推理能力。”邢天吃了一些东西,恢复了体力,他把纸递给华天雪,“别闲聊了,咱们干正事。我说你记。”
“你说那银行的金库能装多少钱?”蒋勋边走边问。
“用咱们邢处的方法说,第一,”秦川伸出了一个手指头,“我不是行长,也不是金库总管。第二,我也不是耗子。所以,”他顿了一下,“我不知道。”
“你的意思,除去这几样,谁都不知道?”
“听说是。反正金库这东西,和商场不一样,谁想进谁就进。咱们吃点东西,前心贴后心了。”
“给他们忙活半天,也不管饭。”蒋勋抱怨。
“人民警察为人民。再说,人多没好饭吃!”
“如此说来,跟着您老人家,定有好饭吃了!”
“你这是敲诈罪!”
“《刑法》说,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十元以下的罚款。我请客。”
“三十块钱,喝西北风吧!”秦川推开“金师傅”快餐店的门,找到一张桌子坐下。
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邢天和华天雪也在里面。
“第一,很可能,罪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公园、电影院这类的公共场合,看见了周童。周童的嫣然一笑,或者一句温馨‘你好’的问候,激起了罪犯的欲望。”邢天把筷子当成教鞭。
52书库推荐浏览: 钟道新钟小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