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计你现在穷得够呛,”鲁芹扔到桌子上一个信封,“这是你们爷俩一个月的生活费。不算太多,但你要是不和年轻的女人鬼混,足够了。”
邢天没有拿,也没有推让。那非但不会起作用,还会招来更多的麻烦。等送儿子的时候,一块送回去就是了。
“不许他吃麦当劳,不许他玩游戏,不许他踢球。”鲁芹连说三个“不许”,“要是你能够监督他做到这三点,我会在遗嘱里写上你的。”
“如果连我也写上的话,你的遗嘱岂不是要像《红楼梦》一样地长?”邢天忍无可忍。
鲁芹根本不接他的话茬,继续说自己的:“对了,你儿子现在迷上了赌博。”
“赌博?”邢天一听就紧张起来。
“对。赌博。这肯定是从你那里遗传来的。”鲁芹随口说。
“在哪里赌?”邢天不理睬鲁芹的诬蔑,“赌什么?”
“好像是在网上。好像是……”鲁芹停顿了一下,“反正是赌钱。”
邢天多少放下心来:鲁芹对网络深恶痛绝,而且一点不了解。
“你要是能让他改掉赌博这个恶习,我会在遗嘱里再给你加一些钱。”鲁芹点燃一支烟,“不过我也知道希望不大。有其父必有其子。基因的力量就是大。你在想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邢天忍无可忍,“那我就告诉你,第一,我情愿你是醉的。那样,你还可爱一些。第二,我认为让我难受,似乎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惟一的目的!”
“我要走一个月。”鲁芹在桌面上把烟掐灭,“你好自为之吧!”
邢天真不知道鲁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曾几何时,她也是个美丽、纯洁的姑娘。时间和金钱的力量实在是大。或许也有我的一份责任?想到这,他改用和善一些的语气说:“你去哪儿?”
“英国。”
“一个人?”
“当然。”
“别丢了!”邢天知道鲁芹在大学里学的英语,早已经被酒精溶化了。
“这个你放心。我的钱没花完之前,我是不会出事的。”
“结婚吧,无论和谁。”邢天真心地说。
“我可不愿意失去好不容易才获得的自由。我和你不一样,我对性不感兴趣。更不相信爱情。再说,我还有一大堆怕别人算计的钱。”鲁芹说完,开门走了。
邢天看着洞开的大门,一言不发。
乐山位于三省交界处,正儿八经的“鸡鸣闻三省”。
出了村大约三里地,有一栋独立的院落。院墙看上去很平常,院里的房子,看上去也很平常。很少有人进过这个院子。可即使侥幸进去,在一楼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但如果上了二楼,并且打开纯然农村样式的柜子,就会令你大吃一惊:全都是书,线装古书,精装英文书。累计起来,最少近万册。
如果你打开靠墙角的一个柜子,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个门。从这个门就可以进入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则全是电子设备:最新款的电脑,卫星电话,应有尽有。(敬请关注《巅峰对决》--38)
连载38)最里面的一个屋子里面,除去当中一张大台子上摆放着一盘兵棋外,什么都没有。兵棋是十九世纪普鲁士冯-莱斯维茨父子发明的一种用地图、棋子、骰子、计算表组成的模拟军棋。从2003年开始,台湾当局不断地举行“汉光兵棋推演”用来检验台湾军队抵御解放军的能力。这种棋就开始流行起来。但这副棋的历史,可要早得多。
从这个房间,还可以上到阁楼内。阁楼内则装有一台天文望远镜、一台红外军用望远镜。
房屋的主人就是那位乘坐改装北京吉普的中老年人。他的名字叫邬春晓。乐山村的村委会主任。
他是三十余年前,也就是1976年9月底--这正是中国现代史上最富有戏剧性的年份--来到这个村子的。投靠他的弟弟邬冬晓。邬姓在村里是个小姓,所以很费劲才落了户。落户后不久,邬冬晓在外出时,突然失踪,只寄回过一封信,说自己和一个女人私奔了。他新婚不久的妻子,见信哭得死去活来。大约一年后,由村里的老人出面说和,邬冬晓的妻子,就嫁给了邬春晓。
邬春晓确实是一个人才:每次都看准时代的风头,先是搞养殖,后来又搞农副产品的深加工,最后又办起了打火机厂,远销欧美。
尤为可贵的是,他不仅一个人富,还带领全村的人致富,并且出钱给村里盖起了小学。给所有愿意出去读书的子弟出所有的费用。所以在实行村民委员会直选的第一年,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村委会主任。一直当到上一届,他突然宣布退休。村民们自然不愿意他退,但挽留无用,只好先推选他的儿子邬冬坚、邬冬强。
这两个都是他与弟媳妇生养的,为了纪念失踪的弟弟,所以都用了“冬”字。但他坚决反对,认为应该“皇帝轮流做”,乐山又不姓“邬”!村民们没有办法,只好退一步求其次,选了他的女婿邵江。
邵江的本职是红都公司--此公司由打火机厂、汽车零件厂、雨伞厂组成--总经理。他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被邬春晓看中,一直由他供养上大学、出国留学。前年才从美国读完金融博士学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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