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我说老爷子,我今天来是让你帮我看看东西的,别把我说成跟杀人放火的贼人一样。就算我是八国联军,您这里也不是那圆明园啊!再说起码我也是您这个品德高尚大教授的儿子!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崽儿打地洞’,您这不是瞧不起自己嘛!”
卢教授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程王子插嘴道:“我外公的意思是‘龙生九子,个个不同。’哈哈……”
“你这小子是不是想挨两下啊?你朋友在这里,你别让我把你的臭事抖出来!”泯泯的舅舅恨恨说道。
我想到这一家子可真是好笑,民主的作风很深入人心!毕竟是留过洋的家庭,想想在我们家里,我那做了一辈子草药医生的祖父,就是极其古板的一个人。平时在他面前只要是声调高了半个拍,也要被他训斥说什么不懂规矩的。
贵姨给新到的主人端来了一杯咖啡后就下去了,这家的保姆也很懂规矩,对我们的讲话一点也不感兴趣。泯泯的舅舅把桌子上的盒子打开,里面原来是表好了的一个画卷。打开一看,纸张都有些黄黝了,我感觉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画。他把画挂到墙上,我们三个都凑过去看,各有各的意思,我想卢教授是在鉴定真伪,我和程王子却是在看希奇。
只见画面高山峻岭,山坳白云飘渺,林木繁茂。山底房舍散布,幽篁篱墙,山脚平溪一泓,临水有楼亭水榭,水中一舟载客泛游。左上脚题有诗句:“自移森木名园改,岸逐朱华翠盖浮,珍重复翁诗句好,特将残墨画山丘。壬寅上元日作,西唐山人高翔题。”
“这诗做的差劲,不但韵律上有问题,意境也平庸!”程王子点评说道。
“又不是叫你来欣赏他的诗词的,这扬州八家本来就不是什么诗人词家。老爷子你看这是不是高翔的真迹?”泯泯的舅舅说道。
“你是知道的,我对书画的考证并不见长。这高翔是康熙年间的人士,与那具有大明皇室血统的石涛是忘年交,他取法弘仁和石涛,特别是受石涛影响很大。以画山水著称,用笔洗练,构图新颖,风格清秀简静。除了工于山水,还是个画梅高手,与罗聘齐名,后人对他的评价是‘简括秀雅’。你看这下笔手法上山石皴染并施,林木勾点结合,构图高远,用笔圆润,意境清幽!但具我所知,这《溪山游艇图》只有一幅,现在保存在北京故宫里面。所以我觉得你这个也是赝品,但这样的赝品价值也应该是很高的,模仿者也是很上心在做。”卢教授摇头晃脑的点评着,我瞪着眼睛,真是佩服他的学识了。
“什么,赝品?我可是花了高价钱买来的,几个道上的朋友都说是真迹,故宫里面有一幅?我怎么没有听说!”泯泯的舅舅有些坐耐不住,神色激动。
“难不成故宫的是假的,你的是真迹了?高翔没事做同时画了两幅一模一样的?”卢教授皱着眉头说道,我往着他二人的表情,有想笑的意思,回目一看,程思泯也在偷偷的坏笑。
“算了算了,我明天还是去找市书画协会的人看看再说,我今天本来还是兴高采烈的……”这位卢先生气急败坏的卷起了画,然后给我们作别后就下楼去了。
第十九章 苍白的脸 [本章字数:1710 最新更新时间:2009-10-16 12:36: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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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的慌了神,因为我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这样的深夜还在打扰人家是很冒昧的。我连忙给卢教授道歉,起身就要告别。程思泯说太晚了叫我不要回去,晚上和他睡。卢教授也是这样的意思,说很欢迎我住在这里,还说一点也没有打扰他,我们谈论的很开心。
我执意要回去,程思泯有些不高兴,自己下楼去了。我给卢教授告别,并给他道谢。他喊我常来玩,我应着下了楼。贵姨把我送到门口的时候,一辆浅蓝色的跑车开到了我们面前。我本来想说我自己打车回去的,但一看到程思泯阴着的脸话到嘴边都吞了回去。
车上这小子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是哪根筋出问题了,就问他怎么了。他说:“难道叫你在这里住一晚上降低了你的人格吗?”我一愣,他继续说道:“这么晚了哪个想出来送你!”我知道他这是小孩子脾气犯了在说气话,也不和他计较。
途中的时候,我们都不说话,感觉有些尴尬。我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笑着说道:“我们这样的人,住那样高贵的房间怎么睡的着呢!我还是回去睡我的狗窝塌实。”
我说这话本来是句玩笑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哪知道这小子却更加的犯横了,车突然的停了下来,然后只听到冷冷的一个声音:“下车!”我摇了摇头,叫他回去小心点,我的本意就是自己打车走,不好意思太晚了他还要送我回去。刚一下来,车“哄”的一声就开走了。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只管握着自己的方向盘,并不和我摆谈。深夜的街道很宽阔,完全没有了白日的拥挤和喧哗,甚至感觉有些寂静。我摸摸胸口,那个玉蝉还在里面,我想着今天卢教授的话,又想着这最近的一切事情,感觉思绪一团的乱,不知道该如何的整理,心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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