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严格按照张家康生前成功的例子,在苏醒之后,所有人立即撤离,让最危险的时刻由病人自己独处,以防有什么古怪。我曾经在监控室里不止一次听到郭震对苏醒头一天的事情表示怀疑,这确实也没法解释。但可惜苏醒当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事情,据此黄景亮认为,张家康纯粹是扯淡,到最后还是他赢了。”
“接下来是进一步观察,黄景亮已经拟定了新的计划,把你们这些活体用来做抗排斥新药的实验。毋庸置疑,如果他成功了的话,将会有巨大的金钱效益。事实上到今天为止,全世界所有地方的抗排斥药,都没有驷鐡的好。为了不让你们有所怀疑,将时间定在了十年前。由于这个地方非常封闭,和外界没有联系,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这一切都只是让你们相信自己是得了什么病而在这里接受治疗,好配合他们。如果你们要是听到自己被做了这样的手术,我想都不会再来配合对吧?那还不如死了的好。我非常理解。”
“然而一切并为像黄景亮的计划。最开始,曲建就一直表现得非常不稳定。考虑到他和郭震的渊源,他们特意把曲建放在了楼下,不与郭震见面。不久在排斥的过程中,曲建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声称自己时常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碰他的手,在摸他。而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在他脑部排斥反应最激烈的时候。发作的时候,他需要惨叫来发泄这样的痛苦。最开始这样的情况被定性为错觉。就好像截肢的人,经常会感到自己的残肢下面仍然有感觉有活动,这都是错觉。但后来他们发现,这事不怎么对头。”
“曲建是最先做手术的,也是最不成功的。他的手连同通往大脑的神经、以及大脑里主管双手的那部分脑细胞,都移植得非常不好。按照张家康的理论,已经死亡了十年的张家康,正以某种形式活在诸位的身上。每当排斥反应剧烈的时候,你们应该感到已经死去的张家康能感到的东西。比方说,郭震应该看到死去的张家康看到的,金惠生应该尝到的,罗卫民听到的,曲建双手感到的,都是如此。那么一个死去十年,肢体被移植在其他人身上的人,能够看到尝到听到感到什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是阴间。”
“你们的表情真可怕。别对我运气,我得声明,我与此事无关。我只是个买来的打手,充其量打手首领,如此而已。”
“我在监控室里听到你们谈起过,你们也推理出你们的梦来,这很了不起。事实上,我认为,那不是梦,那就是死去的张家康的意识所在的世界。你看,金惠生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他被移植的感觉是味觉,当然不容易有感觉。罗卫民有听到奇怪的声音。郭震的要麻烦些,他既能看到,也能听到,但听得又不清楚。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视觉听觉的主职脑细胞靠得非常近,显然是移植的时候不小心多移植了点。有好几次你们都一起睡着,也并不奇怪。因为那是你们发病的一个病兆。越是情绪波动大,越是容易发病。比方说,你们计划逃跑的那天,你们就一起睡着了。最关键的,是曲建。他也和你们一起发病,在同一时间。”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曲建的差错在哪里。大脑功能即便是在研究了十年之后,也仍然乏善可陈,有差不多七成以上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也许是那一刀切下去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部位。总之,曲建和你们大家开始不一样。”
“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是从小李护士失踪的时候,就开始怀疑这一切。我怀疑这些家伙们到底在干什么。我在驷鐡已经干了许多年了,被调到这里来之后,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在做非常危险的事。我不想把自己的性命送到这里。当我了解到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的时候,我马上来找郭震,希望能和他一起合作,让黄景亮的计划流产。我当然也可以跑路,但这样一来我多年奋斗全部付诸东流不说,还会因为知情而被驷鐡追杀。我非常了解这个公司,我作为一个个人,是根本没有办法与之对抗的。考虑到在各地警队的安插人手,哪怕仅仅是我这个下层管理人员了解到的情况,我也对举报政府之类的事情没有信心。但遗憾的是,我来找郭震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李护士是怎么失踪的?这一点所有人都在怀疑。即便是在闭路电视的录像上,她也是一瞬间就不见了。黄景亮甚至特意让陈青来告诉郭震,看看郭震的反应,但没有收获。陈青告诉郭震的内容是真的,小李护士就是凭空消失。与此同时,一团东西从曲建的手中喷了出来。之后那天黄景亮也安排护士们不再在你们吃饭的时候监视,好让你们自由谈话,偷听你们心里的想法。之前让护士们随时监视,是为了防止你们相互商量出不利于我们的东西来。后来果然你们的谈话谈到了是否被软禁的怀疑。但关于李护,仍然毫无所获。事实上,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绝对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东西。”
“黄景亮拒绝相信这一切。倒是我和老刘在商量后认为,世界的普遍统一性是存在的,比方说,太阳系的样子看上去,和一个原子内部很相似。宇宙在大尺度上,不管是不是我们理解的范围内,都有许多相同的共性。那么,已经被认为是普遍真理的物理学中的质能守恒定律,也许也适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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