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离站起来,望着车仁娜,半响,冷冷地说:“所有的人,都是你害的!全部都是你害的!”然后转身,迅速走了出去。
车仁娜呆了呆,拔脚追出来,被狱警拉住了,车仁娜忽然一阵狂吼:“让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拼命挣扎,如癫似狂。两狱警又惊又怒,给了车仁娜两拳,将她半拖半架着,弄回牢房,扔到床上,锁上了房门,出来找巫离,早不见了人影。
车仁娜如同受伤的母兽,依然哭吼着,一声盖过一声,在牢房久久回荡。
第145章
冷云歌心神不宁地过了两天,这两天里,应酬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还要抽时间给上级拜年,要接受下级拜年,要去墓地给外公烧纸,和妈妈争论了无数回,而巫离,一直关机。
到了第三天,终于忍不住跑到巫离的租房,当房门打开,他大吃一惊,屋子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并且换了主人!
那是进城打工的乡下小夫妻两,说:“那个姑娘啊,她把房子转租给我们了,这几样旧家具也卖给我们了,她说要搬到别处去住。”
冷云歌呆立了许久,刚转身准备离开,一个身穿警察服装的中年男人过来问:“请问巫离是住这里吗?”手里拿着一张纸辨认着。
“你是谁?找她干什么?”冷云歌疑惑地问。
“我找她核实一些情况,她是住这里吧?”那男人显然不愿意多说。
那小夫妻重新探头出来:“那个姑娘把房子转租给我们,搬到别处去了。”
“搬到哪里去了?有她的联系电话吗?”“那可不知道,又不认识她,没她的电话。”
那警察打听一阵,有些失望地转身下楼。冷云歌跟着下来,问:“请问你到底找她干什么?能先给我说说吗?我也在找她,找到后联系你。”
“你们认识?那太好了,我打她电话老关机,地址换人了,还真是的,也不知这身份证号码是不是假的。我叫张洪波,西山监狱的警察,想找她了解一些情况,请你有她的消息后尽快通知我。”
“西山监狱?”冷云歌越更惊诧,车仁娜不正在那里服刑吗?难道她和她妈妈一直有联系?
“我也是司法部门的,认识魏明刚,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开口。”冷云试探着说。
“啊?认识我们副狱长啊,有缘有缘!唉,我可真倒霉,好心没好报。”张洪波连连叹气,说起那天巫离探监的事情:“看来那个巫离撒了谎,她们是认识的。她走后,车仁娜情绪一直不稳,第二天越狱不成,昨天居然装病,从医务所再次逃跑,被抓回去后一直不说一句话,看样子还想逃跑。我被领导骂死了,那个车仁娜这么多年一直很安静的,自从巫离去探监后,就变成这样,所以想来找巫离了解下,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冷云歌听着,心头一阵绞痛。“所有的人都是你害的!”别人可能无法理解这句话里的辛酸,但他当然明了,妈妈不同意两人的婚事,难道不也是车仁娜害的吗?
告别张洪波,去城南医院转了圈,依然打听不出要领,巫离这几天没去上班,也没和任何人联系,打郑欢的电话,问她知道巫离还有什么亲戚没,郑欢很诧异地说:“搬家了?怎么这么突然?巫离可没什么亲戚啊,认识她都七八年了,没见过有什么亲戚去看过她,她也没去看望过什么人。哦对了,三个月前,有个中年男人来叫她去看望一个病人,说那人要做手术,可巫离不去,那男人还很凶地骂过她。我后来问过她,但她一直没告诉我怎么回事。”
冷云歌当然知道,那次是车仁娜在第三人民医院做手术,那个男人一定是她舅舅。那么,会不会在见了车仁娜后,跑到里山县去探望她舅舅了呢?血缘是斩不断的,妈妈说的还真对。既然郑欢说初九她要上班,不如再等几天消息做决定。
终于挨到了初八,郑欢气急败坏地打来了电话:“天啊,巫离这个家伙,太不够朋友了!她居然辞职了!辞职信是从邮局里邮寄给单位的,几大包书丢在了值班室,说留给我了,还有一封信,说她不会回来,叫我不要记挂她。她现在要在我面前,不给她两巴掌我就不是郑欢!太过分了,八年的朋友,这算怎么回事呢?对了,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突然这样?……”
郑欢还在生气地说着,冷云歌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终于做出了选择,自己在她心中,不过如此!
那天,虽然是妈妈坚持要那么做,但自己从内心,何尝不渴望着巫离能为他发下那样的誓言,可是,他没盼来想要的结果,她宁愿选择那个害她一生的母亲。
“从今以后,我们不认识,记住,我们是陌生人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某处遇到了,你的目光不要停留,因为我们不认识。”她说着,哭着,手臂环住自己的腰,身子一阵阵颤抖。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她对这段感情失去了信心,还是觉得她妈妈比自己更重要?难道血缘真是斩不断的东西?
十三年的等待,十三年的思念,所有的付出,得到的结果也就如此!难道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天长地久,根本就没有什么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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