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一直走,终于到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工厂大坝,熟悉的窗户,她曾经的家。在那里,她和云歌曾经一起煮饭,说笑话,坐在沙发上看书,用旧毛毯裹着脚,温暖着彼此。
可是现在,窗户里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周围,也没有熟悉的吵闹。
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还要怀着悲伤,来重拾那些片段和回忆?
“我的心,永远不会变。”这些天,云歌的声音一直都在耳边回响,每响起一次,心,就会绞痛一阵。但是,云歌有错吗?
他还年轻,有事业,有妈妈的期待,未来的人生中,也应该有爱情,有婚姻,有儿女。
有错的,只是命运。
“以后,为你自己,好好活着吧。”那个撕心裂肺的诀别之夜,他抚着她的脸,红着眼睛说。
可是,没有了他,活着还有何意义?
巫离踯躅着,从楼下到操场,又从操场到楼下,像具游魂般,一直游荡到凌晨三点,才回到诊所。
生活,还得继续。
从这天起,大家发现,本来话就不多的巫离,更沉默寡言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答应和金临风魏小米他们出去吃饭聚会,几乎每次毫无犹豫地推脱:“头晕,不想去。”“太累了,想早点睡觉。”“不去了,你们去吧。”
金临风来看了两回,坐了小会,见巫离几乎很少说话,只是忙碌,或者,拿起书本看书,戴上耳机学英语。魏小米也来了几次,努力了几次,巫离只是礼貌而冷淡地招呼她,也没有多话。
他们,虽然帮过她,虽然自称是她朋友,但是,她知道不是,从今以后,她不需要他们了。
她不要常常看见他们,然后心怀感恩,然后回忆,然后躲进房间,暗自饮泣。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需要的,只是为自己,好好活下去——云歌说的。
金临风见生意渐渐走上正轨,巫离也对他日渐冷淡,回转北京处理生意去了。临走前,给巫离挂了个电话,说两个月后再来。他一走,魏小米自然也不来了。
只有郑欢,依旧抱着嘉嘉,不时来说些见闻和笑话。郑欢的妈妈已经退休了,接管了带嘉嘉的任务。老两口有时没事,就带着嘉嘉跑来诊所玩,有时有事,见诊所病人不多,就干脆扔给巫离照管。嘉嘉,成了巫离唯一的安慰。
很快,三个月过去了,进入五一节,旅游黄金周,金临风从深圳飞过来,同时,带来几大帮游客,有北京的,也有深圳的,他的“旅游服务一条龙”,在本市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名声,电视台的地方频道中,不时插播他的旅游广告,他成了本市的名人。
郑欢说:“魏小米很喜欢金临风,一直追得很辛苦,你说,他们有希望吗?”
巫离想了想,说:“不知道。”
“不过,我有时觉得,金临风有点喜欢你。”郑欢神秘地说。
巫离不相信似地看着郑欢:“错觉!他不是喜欢我,只是喜欢扮演救世主。”
郑欢不解地问:“扮演救世主?什么意思?”
“有些人,天生认为自己能拯救别人,能左右别人,喜欢挑战的乐趣,享受救世主的成就感。在金临风眼里,我也许只是一只迷途的羔羊。”说完,不再理会郑欢的怪责,抱起嘉嘉一阵猛亲。
她是冷血的人,她终于彻底明白了。
金临风帮了她很多,却用这样的眼光看他,只能证明,自己真是个冷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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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容容的花花。
第217章
五一过后,金临风终于松了口气,应魏小米邀约,来外面喝茶。
找个雅座坐定,魏小米说:“要请金大老板出来还真不容易。”
金临风笑着:“你不是叫大律师,就是大老板,干吗老挖苦我呢。”“挖苦你?看你辛苦的,想喊你出来放松下也不肯。在这个世界上,钱是赚不完的,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要太给自己压力。”
金临风听着,回避着魏小米的眼光:“又要开始给我心理辅导了,真是职业病啊。”魏小米噗哧一笑:“谁敢给你心理辅导啊,谁说得过你那张嘴?”说完,想起那次给巫离辩论的情景,有些感慨:“没想到,我们居然认识三年了。对了,你放弃律师,不觉得遗憾吗?”
“为什么要遗憾?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好?是钱。什么东西威力最大?是钱。什么东西最忠诚?还是钱啊。我忙着赚钱,多有乐趣的事情,又怎么会遗憾呢。”金临风夸张地耸了耸肩,端起茶杯喝了口。
魏小米笑得差点喷了出来:“你就贫吧,不过说真的,听别人叫你金先生和金老板,真不如金律师听着舒服,总让我想起那次,你那完美的辩词。如果继续当律师,相信你会帮助很多人。”
“帮助很多人?别把我当观音菩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其实很多时候,救一个人,光靠律师的辩护减几年刑,根本不够。如果自己不能觉悟,不能放下过去,谁也帮不了谁。”金临风说着,想起巫离最近的冷淡,忽然没了喝茶的兴致,说:“我们点东西吃吧,等会跟朋友还有约会呢。”
魏小米咬了咬嘴唇:“你刚才的话,好像有感而发?等会是要去见巫离吗?你这个免费律师,还要为她服务多久,才能拯救她?是要等她嫁给冷云歌,还是等她遗忘冷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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