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劫_音尘舞【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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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红的血,那样触目惊心,热气腾腾,这样的场景,为什么这样熟悉?

  “巫离!你搞什么?”见巫离拖着床单慢慢往一边走去,陆丽莫名其妙地问。

  那躺在血泊中的人,那把雪亮的刀,刀尖上正滴着血,从客厅一直滴到卧室,滴了一路,一点一点浸润开来,像怒放的玫瑰。

  “把那床单裹好,提出去丟在外面包巾桶里,怎么那样拖着乱走,血流得到处都是。”李姐看着地板上一路的血迹,不满地说。

  巫离充耳不闻,依然拖着那床单,一路流着血,直直地,慢吞吞往前走。

  眼前景物变幻,母亲满脸的血污,正朝自己爬过来,抓住自己的头发,往床楞上撞过去……

  砰,巫离撞上了墙壁,一个趔趄,她看到了地板上的血,缓缓坐了下去。浓烈的血腥味中,母亲的眼神绝望而愤怒,正恶狠狠地抓住她撞着,她没有觉得疼痛,愉快地笑了,说:“坏女人,你从来没爱过我。”

  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巫离坐在地板上诡异地笑着,喃喃地说着“坏女人”,然后软软地倒下去,压在那满是鲜血的床单上,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完)

  第43章

  (第二卷)

  浓稠的雾里,烈火熊熊,男婴粉嫩的身子在火中漂浮着,胸膛上的弯月刀,缓缓向下滴着血。

  巫离游走在烈火的边缘,心,被活生生撕裂。感觉那刀不是插在男婴的身上,而是插在她的身上,那血,正从她心里流出来。

  “九天之上的神灵,我是您忠诚的子孙……我甘愿承受这焚心之苦,请接纳我孤单无依的灵魂……”经年不变的歌声,又轻轻响了起来。

  “离歌,我的离歌……”巫离流不出泪,只是张开双臂,一声声呼喊着,随着她悲切的喊声,对面的浓雾渐渐幻化成一堵墙,墙上开始出现各种场景:高高的山,清澈的湖,载歌载舞的人们,牛羊正满山地跑,情侣正激情地对歌……

  “血婴毒咒,九世轮回,五百年的思念,五百年的怨恨,你定要一次次回到这里寻找你的过去,咀嚼那份痛苦,那就去吧,但愿狼落湖的水,能洗去你的悲伤,冲淡你的仇恨。”观音悲悯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巫离不回头,只盯着往生墙上变幻的场景,深埋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是那里,对了,就是那里,那熟悉的山林,熟悉的人们,熟悉的歌声,多少年前,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

  浩瀚连绵的山脉,树木参天,荆棘遍地。飞鸟鼓噪着,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

  一队人马正在山林中穿行,前面不远的山岗上,出现一个破旧的小亭子。骑在中间那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说:“扎一,你说的望月亭就是这里吗?”“是的,田信大管家。在这里就可以看到寿山人的山寨,和他们的祭台,还可以看到狼落湖的大概位置。”扎一穿着一身黑色对襟衣裤,跟在田信身边,擦了擦脸上的汗,在马上躬身说。

  天气炎热,日头正毒,虽然山林里绿树成荫,遮挡着炽烈的阳光,但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中走了大半天,又要不时避开荆棘沟壑,大家都累了,田信说:“去那亭子里坐坐,大家歇歇再走。真该听扎一的话,不该骑马出来,在树林里穿来穿去的,耽搁时间。”

  一行人走进亭子,各自找地方歇脚,有的取下草帽扇风,有的搔抓着胳膊上的红疙瘩。扎一笑着说:“扎罗,申遗,你们就是不听我话,早告诉你们来这里要穿长袖衣,这下知道这山里的树叶草根都不能随便碰了吧?”

  扎罗懊恼地抓着胳膊,说:“那个什么禾麻叶怎么就这么厉害?我不过就碰了下手臂,搞得全身都痒,你看,现在到处都是红疙瘩了,还发热刺痛。”申遗说:“我本来认识禾麻叶的,刚才只顾看路,没注意就碰到了。”扎一说:“你们别瞎抓,否则会抓破皮的,等会回去让大夫给熬点草汁洗两天就好了。”

  田信从马背上取下竹筒喝了几大口水,然后找个石凳子坐下,用草编帽扇着,向对面的山上望去。“就是那里,大管家,你看,那山上的房子就是寿山人的山寨。”扎一指着对面向田信介绍着。

  田信随着扎一的手势望过去,对面那高高的山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几百处房屋,大小高地不一,呈环状围绕,那中心处是最高地,隐约见到很多木架搭成的平台。

  “那平台处就是祭台吗?”“是的,那是寿山人祭拜祖先的祭台,每年的三月和七月,他们都要杀猪宰牛,祭奠祖先。他们的族长和祭司,都住在那祭台周围,越往外面的人,在族里的地位就越低。”

  “你那远房表弟就住在那里面?”扎一摇头:“他们一家不算正宗的寿山人,虽然在寿山头人的管辖之下,但和一些游牧散户住那山下。有次我去给老姑拜寿时,正好赶上寿山人祭祖,那场面够大的,表弟说,除了除夕,还有七月中旬的朝山节,二月的动土节,都是场面很热闹的。”

  “卡塔人的节日是不是和寿山人一样?”田信和很多汉人一样,一直对卡塔人有着浓厚的兴趣。扎一摇头:“大概差不多吧,具体不清楚,对卡塔人不太了解,听说他们住的地方叫卡塔米洞,在大山深处。那些人很古怪神秘,很少和外面的人通婚来往。听表弟说,他们很厉害,会一些妖法,寿山人也不会轻易去招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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