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没念过书,哲瓦给几个孩子充当了老师,教他们认字,阿离也跟着学,居然学得比别的孩子都快。或者跟着几个大人练武摔跤,学几手刀法剑法,骑马射箭,哲瓦身为苗人,这些自是早有基础,所以几天下来,几个孩子俨然成了一个帮派,哲瓦和米罗成了孩子头,一整天耀武扬威,神气活现,快乐非常。阿离也如影随形地跟着,白嫩的小脸上,整天都红扑扑的。
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没几天就厌倦了,米罗说不想学认字了,要骑马到山上玩,刚好山寨里的草医闵宗要进山采草药,草医也叫土医,就是乡下人对大夫的俗称,米罗就组织大家明天跟闵宗进山。
天龙虽属镇,其实就是个山寨,位居高高的天龙山脚下。天龙山上盛产山梨、板栗、核桃、枇杷……等多种果子,还到处开满了野花,紫的,白的,红的,粉的,说得出名字和说不出名字的,一到春天,漫山遍野,弥漫着花的芬芳。
闵宗的徒弟敏红,背着小背篓,抗着药锄,伴同师傅夹在大帮孩子护卫中间,一大群人往天龙山进发。闽宗说:“大家进山要拿着棍子扑打草丛,小心有蛇。”米罗的护卫山强说:“不往深山走,就在下面点,摘点果子大家就回来。”
到了山上,果然是一片繁花锦地,护卫们护着孩子找果树,胆大的孩子爬树上摘果子,阿离蹲在树下不停地拣,或者砸开板栗球,剥出米粒往嘴里放。
正忙得不亦乐乎,稍远处一个孩子一声惨叫,倒在地上,随即脚脖处麻痒肿胀,肤色发黑。护卫忙呼喊:“闽大夫!闽大夫!有娃被蛇咬了!”
闽大夫答应着,飞奔过来查看后,忙取出一酒瓶往孩子的嘴里灌了几口,又含着往肿胀出喷出一口,用一小刀割了个口子,挤出一滩黑血,然后找出几样草药,就地用石头捣烂糊上,看看孩子已然昏迷,肿胀迅速加重,面色发黑,说:“糟了,好像是山上最毒的烂泥青,可怜的娃。”
大家吃惊,谁都知道烂泥青的厉害,闽宗的师傅在十年前进山采草药,就是被它咬后不到一个时辰就死了,从此提起烂泥青,人人变色,不过却没人见过它,只是闽宗师傅死前对徒弟说的。山强说:“不是说要山深处才有吗?这里怎么会出现呢?这娃真倒霉。”
阿离忽然转身坐下,伸手旋下脚环中的一小球,拇指拧了下,小球洞开一口,倒出几粒不同颜色的药丸,选了其中两颗,然后将其余的放回,又一拧,小球恢复原状,套在脚环上。然后除下右手上的镯子一拉,成了根一头尖的小管子。
大家正惊惶不安地注视着孩子,没人注意阿离的动作,待忽然见她走过来用根管子伸进了孩子的鼻孔,才惊问:“阿离,做什么?”闽宗推开阿离的手,说:“娃,别动他。”阿离望了望众人,轻声说:“他的灵魂不应该被抛弃,克拉姆山神会拯救他的。”
第53章
众人惊奇。哲瓦说:“阿离,你说什么?”阿离望望哲瓦,哲瓦又问:“阿离,原来你会说话呀,你刚才说要救他吗?”阿离点头,闽宗疑惑地问:“你能救他?怎么救?”
阿离不答,示意哲瓦抬高孩子的颈部,使他的头后仰,鼻孔朝天,然后又将那管子伸进他鼻孔,把那颗紫色药丸对着管道轻轻一捏,粉末落进去,对着管子一吹,将那些粉末全吹进孩子的鼻孔,然后取出管子,刺进大腿根部,一股黑血喷射出来,等一会,又对着管子吸了很多黑血吐掉。
闵宗骇怕地说:“娃,那血毒着呢,你这样拿自己的命担着……”阿离不理,吸了会,孩子肿胀的腿渐渐消散,又把一粒药丸捏碎,吹进血里,才取出管子,压住伤口上,用布条绑着。
大家默默地望着阿离做这一切,彷佛不能置信,但没有人阻止,因为她那镇定自若的态度镇住了大家。见她处理完伤口,将那管子用酒冲洗一遍,一拧,又戴回右手上,成了一根样式奇特的镯子。
众人才明白那镯子居然有这样的功效,看向阿离左手,还有根不同样式的镯子,不知又有什么作用?
见阿离拉着哲瓦起身离开,闵宗忙问:“娃,这样就行了吗?”阿离摇头,说:“要净身。”“净身?”闵宗没回过神来,阿离拉着哲瓦已经走远了。
闵宗看看孩子,面色有些惨白,不知是不是放了太多血的关系,但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发黑了,呼吸已渐趋平稳。问扎罗:“这女娃很古怪,哪里来的?”扎罗说:“她是寿山人,具体不清楚,可能懂点医术吧。”闵宗疑惑地说:“没听说过寿山人医术高明。”
几个猜测了会,见阿离拿着几把草根回来了,指着那些草,花,树根,并把它们分作三堆,对闵宗分别解说:“熬水,净身三遍,七天;熬水,喝三遍,三天;外敷,五天。”语言简洁,闽宗重复一遍:“你是说用这个熬水净身七天,每天三遍;这个要熬水喝三天,每天三遍;这个要外敷五天。是这个意思吗?”阿离点头。
闵宗检查那些草根花茎,有些确实有解毒功效,有些根本不认识,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阿离?可是自己不会治这个蛇毒,难道这个小女孩的族人真有什么秘方?那就姑且试试。
52书库推荐浏览: 音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