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到了危急之时,总能爆发出比平时强几倍能力来,就比如很多野史说的,谁谁谁把老虎给打死了,吃了虎肉,扒了虎皮,成了打虎英雄。其实他们也是在情急之下,被生存的本能驱使的结果。老虎遇见了人不会多认真,顶多就是把人当成了一顿口粮。即使不吃也饿不死它。可人是为了活一条命而战,当然就会拼出吃奶的力气,赶上以前练过的,可能就碰巧踹到老虎命门,把老虎给废了,人们只会记住那些打死老虎的,而被老虎吃了的却都被人忘了。我这回碰见的虽然不是老虎,但那绿了吧唧的手也怪吓人的,我一急卯足了全身的劲儿往前一蹿,竟也纵出去六七尺远,脱离了危险之后,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转过脑袋向后观瞧——身后站的是一个小孩儿,确切地讲是一个婴儿,穿着一身大绿棉袄直勾勾地瞅着我,他的脸和手全是绿的,皮肤粗糙不堪,很多地方都有溃烂的水泡,一动弹就往外冒着黄脓。
我捂住嘴差点儿呕了出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见对面那小绿人竟笑了,一笑它额头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就像是个七八十岁的小老头儿,他仍然重复着之前的话:“你不用找了,都让我叔叔舅舅给抓起来了
我一下被造懵了,问他道:“你说啥?谁被抓了?你又是谁?”
“你不用找了,都让我叔叔舅舅给抓起来了”,那怪物仍然重复着以前的话,我见他也不回答,就一时火大,想要发作,突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都没了力气,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平明,我只觉得脑仁儿像糨子似的,都稠在了一块儿。梦蓉在身旁守着我,见我苏醒,便欢天喜地去找燕叔报信儿。不一会儿燕叔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灰不溜丢的野兔。
“燕叔,我这是咋了?”,我摸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子问道。
“你先别说话,等我把这只兔子给你烤了的,你现在身子还虚,先养养的我再告诉你”,我只好继续躺着,不大一会儿又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已经快到了中午,梦蓉将我摇醒,递给我一只用树枝子穿着的兔子腿儿。
“知焉哥,你先吃吧”,梦蓉微笑着说道。
我点了点头,抱着兔子腿儿就啃了起来。说实话,这兔子肉有点儿骚,深山野岭的也没有盐晶,但这可以算上我吃得最好的一顿兔子肉了,吃完了兔子腿儿,我又啃了半截兔胸脯子,总算是恢复了多半的体力,便撑着直起了身子。
“燕叔,我吃完了,身上也有了劲儿,您赶快告诉我究竟是咋回事儿了”
“那你可听好了,你昨天是中了一个阵……”
“中了一个阵?”,听了这话,我脑袋嗡了一声。
“对,中了一个阵,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中的是‘三婴护体阵’,是茅山派的外教‘茅水派’发明的一个极其阴毒的阵法”
“茅水派?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要听说过那才奇怪呢,茅水派算是一个密教,康熙爷年间就销声匿迹了,想我师父他当年广游江湖,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也没探清这茅水派的虚实来。只听说这两派的教主是一对亲表兄弟,茅水为兄,茅山为弟,俩人小时候哥长弟短的处得还挺浑和,后来闹饥荒和鼠疫,表弟家遭了灾,爹娘全都死了,表兄心疼他,便把他接到家里来过。当时年景不好,家里苦啊,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表兄便出去给财主当长工挣钱,一年半年都不回来一次,他省吃省喝的,一门心思就想把那日子过好,哪知后院儿着火,未婚妻耐不住寂寞,和表弟弄出了事儿,生了个孩子跑了。
那表兄听到消息大病了一场,回家里憋了一年多啥也没干,等他挣的那些钱全都败坏没了,他的病也好了,不过人却像中了魔障似的,一天天总说自己能看见鬼,还能跟鬼说话,旁边儿人见他神神叨叨的也不敢惹他,不过至此之后,怪事儿出现了,这个表哥不出外找活儿也没饿死,邻居都说夜里有黄皮子给他来包饺子,一时间在十里八村儿的传的神乎其神。
这兄弟俩通过这一出,那梁子就算是结上了,只是两人天各一方,谁也见不着谁,那仇怨也就慢慢的减淡了。可天算不如人算,谁知道十几年后,表弟发了迹,不知怎么地竟成为了茅山派的教主,说来也巧,他以为表兄早就忘了前尘旧事,便鬼使神差地衣锦还乡来。
两个人不见还好,一见面那兄长便忆起了这些年他遭的罪,跟他兄弟闹了个大红脸,俩人还差点儿掐起来,闹了个不欢而散。从此之后俩人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哥哥发誓要将弟弟弄垮,便想秘密成立了一个门实施报复。
说来也怪,自此以后,他哥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疯了,打扮的跟个少年似的光鲜。后来有人说,以前来他哥哥家包饺子的不是黄鼠狼,而是一尊邪兽,因为黄鼠狼顶多能造个幻境,送点儿粮食什么的,成不了什么大事儿。只有那邪兽才能给他哥提供力量,帮他复仇。也不知是仇恨还是邪兽的关系,那哥哥后来还真的就成了事儿,竟像模像样地弄了一个‘茅水教’出来,教众也发展到了好几百。不过自打回家掐了架,弟弟一直都觉得心中有愧,凡事也都让着哥哥,茅水派之后和茅山派也发生过几次冲突,最后全以茅山派忍让告了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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