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一直很相信这句话。 首发该没的有不了,该有的也逃不掉。等来等去,损失最大的还是我。说不定腾来腾去,最后等我俩饿得满头金星,迫不得已打开石盒,发现出路的时候,都没了出去的力气。那样岂不是更加窝火?唉……算了,大不了再做一回好人!
打定主意,我笑着对小宝儿说:“宝儿啊,你放心,咱俩肯定命不当绝,出去的办法一定放在这石盒里面,一会儿我就把它打开”。小宝儿显然觉得我的主意有点儿疯狂,愣了一下。旋即接道:“刘公子,上次你救了我一回,这次理应由我打开石盒”。
我心想,算了吧!你要真这么想早就去打开石盒了,还容得我咬牙放屁的?算了,和你计较了,拼上性命豪赌一把吧。我扶墙勉强站起,小宝儿也单腿着地,一步一歪的跟着我。石屋其实不大,如果从里面真跳出个吸血僵尸什么的,我俩谁都跑不掉。
我在石盒周围打量了几圈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小宝儿总是以他的伤脚为幌子,刻意地与我保持一定距离。最后我万般无奈,只能伸手去掀那盖子。
盖子很沉,起初我出于戒备,只是用手尖儿试探性地推了推,发现根本不动。停了一会,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我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整个手掌都搭在石盖顶上,使劲儿一推,还是纹丝不动。我慌了。
好在小宝儿是个端锅的,常在背后的布兜儿里放一把镔铁铲子。他把这个得力的工具递给我,我又绕盒子走了两圈儿,仔细的观察了石盒吃力的部位。确定之后,把铲子柄对准盒子往外漏光的细缝,使劲儿往里一插,卯足了劲儿用力一撬。只听见“嘭”的一声,盖子落在石桌另一边的地上。
石屋里立刻光芒四射,满屋都被怪异的绿光照亮。我和小宝儿被吓得抱着头就往通道方向跳。扒着门槛向里探头缩脑地偷看了半炷香工夫,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两人又互相搀扶着回到石桌近前。
绿光是从石盒中的四个方形窟窿中射出的。起初,我和小宝儿都被强烈的绿光晃的眼冒金星,时间长了,才逐渐适应。原来在石盒里面,窟窿下边,还有二十个与窟窿等大的方形石块儿,五块儿一行,共四行。每个石块儿上都刻有一个字,连起来是这么读的:
清平福明世
主灭朝臣庸
安然观明月
康宁方为王
这四句看似像诗一样的文字,读起来并不押韵。而清朝之前的古诗,大都以押韵为尊。打心里说,我并不喜欢押韵的古诗,因为我本身就是个不喜欢按规矩办事儿的人。我觉得,韵脚限制了许多诗人思维,他们本来要让思绪怒放,再怒放。顾及到韵脚,作诗人经常要瞻前顾后。古今中外,不乏有擅长写无韵脚古诗的诗人,我也读过一些气势磅礴,狂怪怒张的无韵脚古诗,可从没读过像石盒里写得这么怪的:每句话看似是一句话,又与上下文没有任何关联,作诗人究竟要通过它传递一种什么意思呢?
我越想就越觉得其中暗藏玄机,仿佛这静止的诗,比那会动的怪兽还瘆人。渐渐地,眼睛已经被绿光照的快睁不开,我后退到石屋的一侧,倚墙坐了下来。小宝儿仿佛对那绿光和古诗很感兴趣,一直趴在盒子旁边观瞧。
“刘公子,我觉得这是一个开启暗道的机关”,小宝儿很激动地对我说。
“嗯,我也这么觉得,你看咱们头上,有进气的长条孔。刚才咱俩所走过的通道,我猜只是这个整体建筑的一部分。在建筑这间石屋的时候,肯定在这附近留有通往主厅的通道,只是我们没找到,否则这石桌和石盒是不可能被放到这儿的”。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咱们能把这石盒研究清楚,就死不了了?”,小宝儿眼睛里闪着亮光。
“对,只要研究清楚,我们就能出得去这石洞”。我安慰着小宝儿,同时也给自己鼓着劲儿。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却在隐隐担忧:以前我在八大胡同儿,总能听见说书先生讲,但凡能够制造出这种机关的人,大多是深谙“西洋八宝转心螺丝”的奇人,为了防止自己设置的机关被破掉,设计者通常都要设计几个埋伏。这些埋伏,有的是引诱新手的陷阱,让新手一眼就“看出门道”,继而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实施计划,结果走进设计者预先准备的圈套。轻则被一番戏耍,重则小命不保。我和小宝儿都是阅历尚浅的小孩儿,怎能斗得过那些奇人,这让我不免有些悲观和惘然。
“我觉得这是一首藏头诗”,小宝儿接着说。“你看,古诗顶上有四个窟窿,这个机关的开启方法应该是在四句话里每行取一个字,放到窟窿中”。
他的这个分析,我也表示赞同。的确,这个盒子,我想不出更多的使用方法了。设计者肯定是用这样一个谜题去考验解谜人。于是我点头表示赞同。
小宝儿接二连三的被我肯定,很是高兴。一直盯着盒子往里看,他的眼睛在绿光下闪耀着异常的光亮:有狂喜,有急切,有激动,还有盼望。
此时的我,又何尝不是急切的盼望逃出这个鬼地方?但我与他相比,更多了一分理智,毕竟想彻底破解这个石盒,要绕过未知的陷阱,与其傻欢喜,还不如静下来好好的研究一二。靠在石屋的冷墙上,我闭上眼睛,一次次地拆分组合着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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