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会后悔 …… ”,独孤璞喘了几口气,又吐了一地水草和蝌蚪。
“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能有啥让我后悔的东西?”,老者对独孤璞的话深表质疑。
“《龙兴风水图志》…… 真版的,就放在我身上”,独孤璞指了指自己胸口。”,独孤璞有气无力地说。
“真的???”,老者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额头上的青筋蹦起来多高。
“我知道你一辈子都在找这本书的真版,前几天,我花了八万两银子从刘公子手里买来,本想拿来给你研究的,没想到你这个老王八犊子手脚忒贱,把我给推进塘子里,这下可完了,书没了,八万两银子白花”,独孤璞说完,摇了摇头,把眼睛闭上。
老者急忙扒开独孤璞的衣裳,在怀里小心的摸索,终于掏出了那本《龙兴风水图志》,只见这图志,已经被水浸得变了型,书页的纸张全都粘在了一起,中间还窝了一些空气,显得中间厚,两边儿薄。老者颤巍巍地翻开书页,只见那上面的油墨,已经有些许被池水浸渍得模糊了。“你们俩,赶快抬着这小不死的随我进屋”,老者以命令的语气吩咐我和含炯,我俩对视了一眼,一个抬头,一个抬脚,随老者走进屋去。
大厅里有四个人正借着微弱的灯光在推着牌九,桌子上除了骨牌之外还横着几个酒葫芦和一沓银票。老者双手捧着图志快步走进大厅,见没人理他,气的大喊一声:“都他娘的别玩了”,四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都呆愣愣地转头瞅着老者。老者继续发话:“瑾儿,你赶快去我书房把玉书签儿给拿来;彪子,你们仨,赶快把桌子清理干净,然后找块儿上好的白绸子铺在桌上”,几个人闻听命令,立即起身准备。
片刻之后,桌子被那三个人收拾的干净,又铺了白绸子,刚才那个叫瑾儿的,也拿回了一个红色小包:包乃真丝所制,在微弱的灯光下,闪耀着一条亮白的光芒。老者小心翼翼地把图志立到桌子上,从包里取出白玉书签,从前到后,把水渍的图志一张张分开。我和含炯把独孤璞安顿到长凳上休息,也来看老者分书。老者的态度极其紧张和严肃,那份凝重让人丝毫联想不到之前玩世不恭的坏笑表情。
一页,又一页,老者边分边用左手的袖头擦去额头和人中渗出的细汗,我抽空捡了一根木棍儿在油灯芯里拨了拨,把灯火挑大了些。老者朝我会意地点了点头,继续给图志分页,弄了好一会,终于所有页都被分开,老者轻轻按着图志,一动不敢动,等着图志自然风干。我和含炯在旁边看着看着,肚子不争气地咕噜起来,独孤璞在长凳上翻过身,指着老者说道:“老不死的,你赶紧叫你的人去准备一桌子盛宴,我们几个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记得啊,多弄肉,还有那个人参田鸡汤也要,我答应这两个小孩儿的,不能食言,你要不给我上,一会有件更重要的事儿我不跟你说”。老者闻听,手仍按着图志一动不动,向手下吩咐了一句:“按他说的办”。玩牌九的几个人,除了叫瑾儿那个,全都出去准备。
我和含炯看屋里没事儿,找了个地方坐下,幻想着人参田鸡汤的滋味。
第三十五章 - 利器
经过玉书签的分页和自然风干,图志上的纸页渐渐被晾的挺实。过了一会儿,书页之间已经完全独立,互不粘连。独孤璞在长凳上躺了一会儿,也逐渐的把肚中的水草吐得干净,起身和老者一齐翻开图志逐页检查,我和含炯也不敢上前,只能在后面静静瞅着。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终于检查完毕,独孤璞转头叹了口气说:“可惜中间窝水那几页已经彻底模糊得无法分辨字迹了,老不死的,都怪你,也不看个轻重缓急,疯劲儿上来就忘乎所以”。老者被独孤璞一顿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答道:“吉人自有天相,好在绝大部分的字迹仍然能看得清,你的嘴就别这么毒了”。
这时,推牌九的三名下人来报,说后厨已经做好一桌子菜,就等着吩咐上菜了。独孤璞也不客气,挥手命手下人把石桌收拾干净,一行人分宾主落座等待进餐。不一会儿,各种菜肴被逐一端上,我和含炯眼睛都绿了,盯着肉菜就下了死手。老者也真照顾我们,还特意命人宰了一只羊,包括独孤璞在内,我们几人也不顾外人的眼光和评论,抓起羊腿就是一顿狼啃,足足吃了有小半个时辰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老者命下人端上了人参田鸡汤,我们几人也没顾得上品品味道,咕咚几口就全吞了下去,人参一下肚,浑身的精神立马为之一振。
多半个时辰之后,我们三人喂饱了肚子,注意力渐渐由桌上的肉菜转到坐在主人位置的老者。老者也不吃菜,微笑地看着我们,等我们都撂下了筷子,他脸朝着独孤璞问了一句:“妹夫,你刚才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现在我酒也给你喝饱了,菜也给你吃饱了,你该说了吧?”,独孤璞擦了擦嘴边的油,答道:“是很重要,但不是件好事儿,你可得有点儿思想准备”。老者闻听哈哈大笑:“我倒想听听有什么坏事儿能把我给击垮”。
“包括你在内,咱们现在都成了大清国的一级通缉犯”,独孤璞一字一句地说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刘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