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不要去!”韩竹无力的说道,一边更紧的把自己裹在毯子里,紧紧缩成一团。
“不要想那么多了,睡觉吧!”大龙感到韩竹的眼神使人极不舒服,连忙避开韩竹的眼睛,重新爬上自己的床铺,却再也没有睡意,瞪大了双眼望着头顶上的床板,眼前依旧是韩竹那双极其悲哀的眼神,悠悠荡荡的在他眼前摇晃着,挥之不去。过了许久,老夫子和严焰早已经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大龙忽然听见从自己的头顶上,传来韩竹一声极轻极细的叹息声,不由得也全身发冷,拽过毯子裹在身上,一夜无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这一夜,同大龙一样一夜无眠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如同鬼魅一样,穿着一身白衣白裤,无声无息的游荡在深夜寂静无声的校园中,穿过影影绰绰的小花园,七转八拐,径直来到篮球场上,依着栏杆望了一会下面那一片阴森森的墓地,竟然一转身飘到解剖楼前,绕过锁着的大门,从旁边的一个荒草掩盖着的小角门中穿进去,如同鬼魅一般一闪身就不见了。
翌日早晨,大龙黑着眼圈爬起来的时候,严焰和老夫子早已经洗漱完毕去食堂吃饭了。大龙抬起手腕一看表,指针早已经指向七点45分,吓了一跳,慌忙爬起来,嘴里嘟囔着:“靠,两个混蛋!也不知道叫我一声!”大龙手忙脚乱的拿起香皂牙刷就往外冲,忽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什么,硬是急急的止住脚步,回过头来,抬头一看,韩竹裹着毯子靠在他上铺的墙角上,苍白着脸,两只眼睛无神呆滞,默默的看着大龙。
大龙心中又是怦然一跳,不禁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干脆放下香皂牙刷,纵身跳上韩竹的床铺,挨着韩竹坐下来:“竹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韩竹呆呆的看了大龙一眼:“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你们都不可能相信我的话。”
大龙不以为然的说:“未必吧,你倒是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韩竹看了大龙一眼,目光移开,盯着眼前的虚空,渐渐迷离起来:“不,不是帮我,是帮你们自己。”
“帮我们自己?”大龙迷惑不解。
“她来了!她又来了!为什么她老是跟着我?”韩竹不再理会大龙,口中喃喃的说,“她告诉我,星期天,山庄里,她会带走第一个人!这只是一个开始,她不会放过你们的!即使你们星期天不去山庄,也最终逃不过去的!她无处不在!是我害了你们!他们说的没错,我果然是个不详的人!”
大龙听了半天也听不明白,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拍拍韩竹的肩膀:“喂,你颠三倒四的说什么呢?能不能说明白点?”
韩竹好像失去了知觉一样,依旧喃喃的说:“你相信吗?我生来就是个不详的人!我出生的那天,我爸爸正在煤矿上挖煤。村子里有个人送信给我爸爸,爸爸很高兴,立刻请了假赶回家,没想到一进屋,刚看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倒在地上,从此以后瘫痪了。我刚学会说话那一年,大我三岁的姐姐带着我玩,不知道怎么着我推了她一把,她摔倒了,没想到眼睛正好磕在一块尖尖的石头上,从此一只眼睛失明了。等我再大些了,开始跟邻居家的小孩玩,谁知道跟我一起玩的小孩子们竟然每一个都开始出事,不是撞伤腿就是撞折了胳膊,最严重的一个,跟我一起在河边游泳的时候,我们玩着玩着,你推我我推你的,忽然我轻轻推了他一把,他一下子掉进水里不见了!等打捞上来,已经快没气了!好不容易救过来,从此以后变的呆呆傻傻的。自从出了这件事,人们就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再也没有小朋友跟我一起玩,就像避蛇蝎一样躲着我。只有我妈,处处护着我,供我念书,我就这样一直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直上到了高中。期间依旧是不断的出事。一直读到高二那年,她就来了!”韩竹说到这里,脸上显现出极度害怕的表情,大热天里,竟然有冷汗从苍白的脸颊上滚落下来,身体瑟瑟发抖,言语慌乱起来“她来了,来了……她说不会放过我的……”
大龙看韩竹说话语无伦次,着急的推着他:“她是谁?你说清楚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竹的嘴唇哆嗦着,也变的毫无血色,语不成句:“她来了……她杀人!她还要杀人……不是我杀的……是她……”
大龙急的双眼冒火:“竹子你怎么了?你醒醒!”
忽然门咣党一声开了,韩竹立刻身子一颤,陡的僵直了,恐惧的瞪大了眼睛望着虚空,一动不动,一口气竟然噎在喉咙里,喘不过气来。大龙吓的使劲拍着他的后背,嘴里着急的埋怨着:“靠,你小子不会用手开门啊!他妈的你那蹄子瞎踢什么,给老子安分点!”
严焰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他妈的你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我们俩看你们一直没来上课,课间好心来看看你们是不是睡死过去了,靠你小子还骂我!”
“就是,”老夫子也尖着嗓子说,“我说你们俩大老爷们爬一床上干什么?变态呀!”
大龙瞪了老夫子一眼,指指韩竹,两个人这才看见韩竹的脸色青白的吓人;“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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