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雷聪也喘过气来,冷笑一声,“爱开不开!告诉你,你要不开门我们也懒的进去!我们这就去混网吧迪厅。反正那地方也挺乱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们就说是你把我们撵出来的,到时候恐怕你也没什么好处吧?”
石秀暗暗笑雷聪牙尖嘴利,又看见那阿姨气的脸鳖的通红,就要发作了,急忙上前哀求,同时扯扯雷聪示意她闭嘴:“阿姨,您别听她瞎说!她就这脾气!我们真的是有事,不然这么晚我们自己也害怕。不信明天你直接去问我们辅导员,这事情她都知道的!再说了,您现在不让我们进门,我们还真的没处可去!到时候真保不住出什么事,外边这么乱……下次我们要再有事一定提前跟您打声招呼……”
软磨硬泡了半天,那阿姨大概也因为雷聪的话多少有些忌惮,这才不情不愿的开了楼门,把惊魂未定的两个女生放进了护理楼。石秀满脸陪笑的说着一边谢谢,一边三步并做两步的咕咚咕咚跑上了楼,雷聪偷偷回头朝那阿姨做了个鬼脸才跟着石秀上了楼,阿姨冷不防看见,气的差一点背过气去!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阿姨无奈的叹息着,负气的把楼门上的铁锁摆弄的哗啦呼啦响!当那阿姨锁好了楼门,要转身回到门房的时候,无意中抬头一看:天哪!门外不远处,解剖楼的楼后,竟然正直直的矗立着一个黑糊糊的僵硬的影子,那影子的两只眼睛在黑沉沉的夜里发出野兽才有的油绿油绿的光芒,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她!阿姨觉得头皮刷的一下一阵发麻,身上的汗毛争先恐后的竖立起来。
阿姨匆忙的用手揉揉眼睛,再抬头向前看去的时候,门外的黑夜,又依旧同以前一样,只有婆娑的树影慢慢在夜风中摇曳着,哪有什么黑影。阿姨自嘲的笑笑:“唉,真是老了!不中用了!眼睛都花了……”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回转身自顾走到自己的门房中去,脱下衣服躺下来,顺手熄灭了床头的灯光。
只是着一回,阿姨真的睡不着了。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回放着刚才的惊鸿一瞥。她有些疑惑的问自己:刚才的影子,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吗?她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漆黑的夜空思考着,思考着,偶尔大着胆子撩开床头的窗帘,朝外面黑漆漆的夜里望上一眼……
第三十四章 日记第十七页
4月18号,晴
没想到我这一睡,竟然睡了两天两夜!
我最后能醒过来,是因为,梦!
梦来了又走了。
旋样的黑暗楼梯阴暗地滴下水来。我看到自己钻进一个小小的洞口,看到了我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钻进洞口,颤抖着伸出双手在楼梯上摸索。空旷的声音传来,胸口闷地悸动。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楼梯。我知道我将遭遇十八层深暗的地底滴血的魔鬼,复活的灵魂。还有古朴的文物,温润的玉,充满死亡气息的墓土里的泥土。我总是一个人踩着自己的脚步徘徊。
复活的灵魂张开嘴,不小心露出狰狞的牙齿。
我颤栗地发现腐尸在时光倒流中渐渐鲜活,渐渐抹去了皱纹,渐渐呼吸渐渐年轻,渐渐露出血红的唇笑着对我说:"我不想死,谁说我死了!我还要多活几年呢!"白牙闪着寒光。我猛然醒来发觉自己全身冰凉,汗水也冰冷地像没有温度,头发凉凉的贴在脖颈上。
那是我不敢看的眼神。
我为什么执迷于不死的童话?我一次又一次从坟墓中挖出死尸让她复活。
我看到自己手执利刃,在蒸汽腾腾的房间里,腰中系一条皮围裙。我就那么从容地把利刃划向面前一字排开,用铁钩钓起来的人身上。如同面对一字排开褪了毛的猪。我闻到腥臊味,甚至沥青,盐,水蒸气和血水,粪便的味道,我是那么熟练而有条不紊地肢解着它们。
我游荡在展室和陈尸房中。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器官,躺在陈尸床上干瘪的尸体。
我看到一个女子从暗无天日的洞穴中出来,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突然间她狰狞而凄厉地大笑着狂笑着,猛然间扯开胸膛,用利刃剖开心脏,满眼血色心脏被利刃狂削成满天血色的蝴蝶。
梦来了又回了。
我依旧永远找不到正确的楼梯与电梯。我依然总在重重门后寻找到通往目的地的小小洞口,然后钻过去。我依旧徘徊在盘旋地没有尽头的楼梯中,踩着自己脚步的回音。
梦来了,又走了。
断头拖着长长的一绺发,滴着血飞舞过来。我一路狂奔着逃啊逃,直逃到醒来。
多少次了?手心冰凉,后背冰凉。一绺一绺汗湿的发像不怀好意的蛇凉凉地盘在脖颈上……
到处都是灾难,水深火热,刀山火海,生离死别。深深的恐惧使我的眼泪充满了眼眶,我警告自己的舌头不要乱动,嘴唇不要轻易张开。只是喉咙里轻轻的震耳欲聋的咯咯声与无人看到的恐惧的眼神,和那冰冷的汗水出卖了我。
总是梦到碎了满口的牙齿,梦到眼球掉落在眼眶,梦见脸上长满了刺猬一样但是柔软的尖刺。
梦见深深的清澈碧绿的水压迫地我几乎窒息。
许许多多可恶的爬虫。
梦里有视觉,梦里有声响,梦里还有气味,有痛苦的感觉。梦里不死的勇敢与恐惧交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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