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越幸福,我就越想离开她,虽然这个念头总是让我痛不欲生。她是一个生活在温室里的小公主,一切的黑暗和罪恶都应该远离她,我有什么资格霸占住这样一个完美而纯洁的公主呢?我能带给她什么呢?除了罪恶,我一无所有。她不属于我,以前不属于,现在不属于,将来也一样不会属于我!她应该找一个清清白白的男人,找一个可以为她带来一切的男人,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结尾所说的那样:王子和公主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和快乐的生活。
是的,我是应该离开的时候了。起码我在这个时候离开,在她的回忆中,我还永远是完美的男人。
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我悄悄的关掉手机,离开了家,就住在她家附近的一个小旅馆内,每天看着她生活。我要看着她经过伤痛之后,慢慢忘记我,这样,我就真的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可以有这么多的眼泪!我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从那天以后似乎就从来没有干过,我看着她一遍一遍的拨着我已经关掉的手机,一遍一遍的听着电话里那个死人一样机械的电子合成女声报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看见她跑到我家,拼命的敲我家里那扇已经换了新锁的门(她有旧锁的钥匙;我看见她几天之内不知疲倦的跑遍了我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真的的心很疼!很多时候我极度冲动的想要跑出去告诉她我就在她的身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但是我攥紧了拳头,拼命抑制着我蠢蠢欲动的脚步。深夜里,绝望的她拖着疲惫的脚步,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任凭汹涌的泪水不停的顺着脸颊流下来,就连她眉间那颗鲜亮的朱砂痔也渐渐的变得黯淡无光。
就这样一直过了好多天,我就要支撑不住,极度挣扎着马上就要冲出去重新把她拥在我怀中的时候,忽然她就变的平静了。她变的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可怕。她每天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跟和她套近乎的那些臭男人一起出去喝喝酒。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暴风雨的前兆,我还觉得很欣慰,同时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酸楚和悲哀。欣慰是因为我以为她终于可以从失去我的伤痛中走出来,开始全新的生活。酸楚和悲哀,则是因为,原来女人,是这么善变和善忘的动物,是这样无情无义的动物,很快就可以把旧爱抛在脑后,又依偎在新欢的身旁,装做以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在她的世界中,是不是只是其中之一,而不是唯一?是不是我的位置,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算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本来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我观察了几天,看见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收拾行李,永远的离开这个给了我太多痛苦和短暂幸福的城市。我回到了那个很久都不曾回去的家,家里的家具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曾经躺着尸体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痕迹,除了我和这间房子,还有谁会记得,有这样两个人,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活过。
这里没有任何值得我收拾的东西,我只是带上她曾经送我的那些满载着我们之间回忆的小东西,变卖了整座房子以及里面的一切,打上简单的背包,就随便买了一张去往一个陌生城市的火车票,准备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我站在候车室里准备剪票的时候,无意中一扭头,她出现了。她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我,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也似乎不想说话。有那么一刻,我觉得有一点慌张,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后来她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很快隐没在了滚滚人流中,再也看不见了。后面拥挤的人群开始对我不满,催促我赶紧往剪票口走。我竟有些犹豫了。我手中紧紧的攥着车票,脚步很沉重。她的眼神,给我一种很不祥的感觉。我这样走了,事情真的能就这样结束吗?
我想了想,果断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把手中的车票撕的粉碎。我不能就这样带着问号离开,我想我还有必要再跟她彻底的谈一谈。
如果我知道,我这个临时的决定,会让事情变的脱离了预期的轨道,变的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宁愿选择没有回头。但是时间是单程的列车,永远没有回程,该发生的早已发生,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那一天,我匆忙的挤出车站,站在车站的门外四处张望。她果然并没有走远,就在车站外面等我。一看见我,她回头就走,我默默的跟在她的后面,跟着她来到了车站附近的公园里。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我犹豫了一会,也在她身旁坐下来。
她的双眼无神的盯着前面的虚空,冷冷的说:“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我紧张的搓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偷偷的看看她的容颜,这么几天的时间,她变的憔悴了这么多。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她说。
“你知道吗?你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突然消失了,我心里有多难过?我甚至想过,如果找不到你,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她依旧冷冷的,“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你说出来,那我就永远自动从你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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