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聪点点头。
“这件事情,是关于韩竹的。”石秀在操场的一角坐下来,雷聪见状也坐在她的身边。
“你还记不记得,刚刚跟韩竹他们寝室做联谊寝室的时候,我曾经跟你们说过,韩竹是个不祥的人?”
“恩!”雷聪回忆着说,“对。那时候我们还觉得你神经兮兮的呢。”
“我说这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石秀慢慢陷入了沉思,“刚开始见到韩竹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但是我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那天晚上,你们几个聊天时,我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直到咱们从他们寝室出来,走在路上,你们议论到韩竹的那一刻,一个鲜明的场景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的确是见过韩竹!我不仅见过韩竹,我还知道,他是一个不祥的人!是一个会为他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的人!只不过当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严重到接二连三的有人死亡……”
“那个时候我还小,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那一年的暑假,我爸爸妈妈带我到乡下一个奶奶家度假,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韩竹,那个奶奶家跟韩竹家只有一墙之隔。”
“我刚到乡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大人都先嘱咐我,千万不要跟隔壁那家的小孩玩,那小孩是个不祥的人!那时候我太小,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不祥,但是看到大人们挤眉弄眼神秘兮兮的表情,我从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很听话很自觉的远着韩竹,只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那个时候,我经常会看见一个瘦小苍白的小男孩,整天孤孤单单的站在离我们挺远的地方,咬着手指,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玩耍。”
“那个时候他们乡下还没有电灯,用的还是蜡烛,一到了晚上,太阳落下山后,整个村子的窗户里都透出昏黄的烛光,大概到了九点来钟,整个村子基本上就都沉睡过去了。”
“小孩子睡眠时间很长,我也不例外。我总是天黑以后,吃完饭玩一下就睡了。但是几乎每天半夜,我都会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那种声音,怎么形容呢?好象是一个女人在极力压低了声音哭泣,那声音被禁锢在喉咙当中,痛苦的吞之不下咽之不出。又好象是有什么动物在低低的吼叫,是那种受伤了的动物痛苦的吼叫声。我曾经问过跟我一起睡的那个奶奶,那究竟是什么声音。每次那个奶奶都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哄着我睡觉。现在想起来,那或许就是韩竹的母亲在哭泣。”
“我有起夜的习惯,每个晚上,都会去一趟厕所。你知道的,在农村里,厕所跟城市是不同的,它是建在院子里的,而且一般都是在住房对面墙角中,要上厕所的话,要先穿过院子才能到达。每天晚上,都是那个奶奶带上她那把破旧的手电,陪着我一起去厕所。有一天晚上,我又跟往常一样,在奶奶的陪同下,朝厕所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邻居家里一声尖利的哭叫声瞬间划破了沉睡的村子,紧接着又突然戛然而止了!我清楚的觉得整个黑夜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奶奶赶紧上前拉住我,催促着我赶紧朝厕所走。我们还没有走出两步,就听见隔壁邻居的院门哐啷一声开了。那个奶奶家,没有院门,那天晚上,月光很好,水银一样的月光悠悠荡荡的平铺在地上,把整个世界照耀的特别清晰。我下意识的朝院门望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影子从门前一闪而过!虽然只有那么一刹那,但是那时候那个影子,从此以后深深的铭刻在了我的脑海里: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穿一身红衣服,身材很好,曲线分明。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她那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她满头浓密的长发,随着她飞奔的身影在水银一样的月光下飞扬着,好象荡起了一世界的星光!”
“那个奶奶赶紧把我抱起来,一直抱到厕所中,完事后又把我抱回屋子里。过了没多久,我就跟爸爸妈妈回家了。这些事情也就慢慢的在我记忆中淡化了,连同当时的场景我都已经慢慢忘记了,只有那个月光下红色的身影,偶尔从我的脑海中蹦出来。那天我一看见韩竹,这个月光下飞扬着黑发的女人,突然又那么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是我已经记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她,她跟韩竹又有什么联系,一直到回寝室的路上,那个身影当时所有处的背景猛然间迅速扩展开来,我才一下子记起了所有的一切……”
“那个身影,我以为应该是韩竹的母亲。”石秀说,“我从没见过韩竹的母亲,只是有时候看见他那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姐姐在他家匆匆忙忙的出出进进。雷聪,这些事情,你以为会跟现在的一切有什么联系吗?”
雷聪显的非常的困惑:“这个能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就是普通的家庭暴力吧?也许那天晚上,就是韩竹的父母吵架,然后韩竹的母亲就跑出了家门,恰巧被你看见了……”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石秀点点头,“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忽略了一点:韩竹的父亲,那个时候早已经瘫痪在床上了。一个瘫痪在床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男人,能对韩竹的母亲购成这么大的威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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