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随随……
“被吊在金丝里,你倒笑得开心,辰门,我真佩服。”阴冷的笑响起,伴着??脚步声,灰发男子缓缓自牢门走入,来到辰门脚边,负手而立,仰视那纵然憔悴却依然俊美的男人。
黑眸睁开,静静与他对视,无喜,也无怒。
灰发以金冠束起,一袭金袍滚金边,金腰带金靴面,傲然优雅的容貌上挂着森冷的笑。
这是又夜鸣的真面貌?从头“金”到脚,真是……刺眼啊!狼咽族嗜金到如此怪异地步,他只能是佩服了。辰门暗忖,他的无言在又夜鸣眼中却成为另一种意思——
“你想镇随何时会来救你?”左右踱了数步,又夜鸣突抬手,命牢官将悬吊的金钩放下,让辰门双脚落地。
柔冰的五指拈起一缕黑发,眯眼端详一阵,突放开黑发抚上偏柔偏秀的脸。指尖轻滑,眉眼、鼻唇、喉颈……手掌徘徊在颈间半晌,慢慢向下滑去……
“不用再摸了,我是男灵。好懂一点,也可以说是男人。”不痛不痒的声音响起,微带沙哑。说话的,正是喝了八碗水的辰门。
“哼!”脸色突变,遽然收回手,又夜鸣冷道,“古骨五尊也不过如此。”
“哦,又兄听过我们五人啊?”受缚之人全无阶下囚的自觉,竟睁大眼好奇起来。
沉沉睨他一眼,又夜鸣拂袖,来来回回又踱了数次,方站定在他面前,说道:“听闻古骨金尊月纬料事必中,只听一句无心之言,就能料出一事的前因后果,甚至左右全局。”
呃?月纬有这么厉害吗?
疑问入眼,辰门也不隐瞒,“又兄,月纬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啦,传闻传闻,传多了自然会夸大。他其实又懒又笨,很多缺点。”
又夜鸣不受他言辞影响,继续道:“木尊摄缇,貌直心恶,阴冷狡诈……”
“不对,那家伙心地非常善良。”他可不以让外人误会自己的朋友。
“水尊辰门,貌艳如姝,热络开朗……”
“承让承让,嘿嘿!”赞美他耶,他会不好意思的。
“火尊荧惑,残暴乖戾,心狠手辣……”
“这倒说得不错。”点头频频,点头频频。
“土尊镇随,寡言少语,深居简出……”
出字落音,两道眸光霎时射向发话之人。
四眸相对,静……
辰门突皱起眉,状似不解问道:“又兄,古骨与狼咽并无宿隙,你锁我于此,又是为何?”
“宿隙?”似听到有趣的词,又夜鸣挑眉,“身为阶下囚,你很习惯?”
“习惯谈不上,我只想知道,又兄你帮我挖了半个月的坟,难道只为一个偷袭的机会?又兄你真有耐心啊。”
最后一句是赞美,真真正正不带任何讽刺的赞美。
莫测一笑,又夜鸣轻哼,“辰门,你若是期盼镇随能来怪界救你,那可抱歉了。就算她搬来救兵,也无力阻挡我百万雄军……”突地顿口,他脸色微变,一时暗暗心惊:他竟然在此人面前得意忘形起来。
“随随肯定会来。”救不救他就另当别论了。至少,他不认为有必要“劳烦”到随随。
呵!又夜鸣低头耸肩,似忍笑一阵,方抬起头,眼中果然残留着一丝讥笑,“肯定?好,我要的就是肯定。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在她心上重要,还是她在你心上重要。”
闻言,俊脸收起笑,淡淡瞥向他,“什么意思?”
又夜鸣又是一阵大笑,笑过后,目光怪异地盯着那张秀美俊脸,轻道:“我说过,你之所以被我轻易擒下,缺点非常明显。枉你为古骨水尊,竟然不知把缺点暴露在人前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吗?!我当古骨五尊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不待辰门开口,他又道,“你的缺点就是镇随,你太看重她了。”
“我看重随随有什么不对?”唇角勾了勾,不以为然。
“没不对。只不过,她不看重你而已。半月来,你知道我的眼睛看到什么?”抬起他的下颌,强迫辰门与他对视,又夜鸣讽刺道,“我只看到一个笨蠢男人的目光成天绕在一个女人身上打转,而那个女人却极少专注在这个笨男人身上。她看你的眼睛,永远是淡淡的,水静波平。辰门,问问你自己,她值得你如此吗?”
牢中一时静默。
“滴答!滴答!”
良久,轻笑响起,“值不值,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又夜鸣轻嗤,“好,我准备了地牢等着她。我只怕……她早把你淡忘掉了,哈!”
淡忘?淡淡的眸?
才八天,随随不会这么……绝情吧?
从未想过的问题,今日却在脑海中兴风作浪起来。“随随,随随……”
淡淡的眸!
是啊,淡淡的,唇色也是淡淡的红,而从红唇中吐出的话,却不会为了逗他开心而刻意修饰,连骗骗他也不肯。
随随,坦白得让他……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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