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心头颤颤一跳,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拉着我四处游玩??”
她低头无语,抬起他的手腕摇了摇,细细“嗯”道:“是呀,月兄,我爹常说为官者必得心狠手辣,为商者必得奸诈狡猾,而百姓只要安稳度日,就算是自得其乐了。爹是读书人,他做夫子不做官,大哥和我随爹读书,如今大哥经营纸坊,也算半商了;我自幼随娘习武,不比寻常人家的姑娘文静。没遇到月兄前,我以为,就算成了亲,也必不会被夫家禁住,酸风的心不在夫君身上,自是不会……不会一心相待。可酸风喜爱月兄,也会对月兄一心相待。”
她现在还是不敢保证能爱上他,但有他在身边,她相信自己定会一心一意,未来势必也会爱上,爱上这个身娇肉贵的傲气男子,就如爹娘一样,相濡以沫。
月纬细细听她此言,感到胸膛中的心越跳越快,“你这是应允我,以后只会对我一心一意?”
她点头,看他一眼,再道:“月兄,你以后,自己换衣衫,好不好?”
“……”
“月兄,待大哥眼疾治好后,酸风想到另一件需要寻找的东西了。”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瞪她。
“酸风常想,月兄若是一头黑发,必须也是俊美非凡。酸风笨,脑子里怎么也想不出月兄黑发时的模样,月兄啊,我……我若找来染黑发的方子,你试试,可好?”
“……”
“月兄……”
一把拉倒她,他眯眼邪笑,“酸风,你的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在想月兄啊。”
闻言,玉眸眯起。娇美可人,又英气逼人,神采飞扬,又凝神专注,这样一个俏美的女子,他用一心一意来换,又何尝不可,何尝不能!
她的炙狂专注,细细想来,与他的骄傲倒有几分相似呐。
唐酸风,好一个唐酸风啊!
他得意大笑,修长拾指划过丰润唇瓣,吻上她的芙蓉玉颜。
浅浅清香,淡淡情韵,慢慢在厅内流散……
片刻——
“月兄,你今年多大?”
“二十八。”
“你……从小就被人服侍惯了?”
“……呵呵,酸风,你当我生下来,龙川她们就跟着来了吗?我打小被父亲丢在古骨城最阴暗的角落,说是磨炼我的能力。偏偏我不喜欢,他要我往东,我就往西。他要磨炼我,我就偏不让他磨炼。他本想着,把我丢在那些阴暗混乱的地方,或多或少我总会有些所得,可我从小就不喜欢把自己弄得乱糟糟。撞上龙川三人,见她们身上干净,人也机灵,就让她们跟着了。”
“你父亲……”
“死了。”
有人吸了吸鼻子,“月兄,你……觉得孤单吗?”
他默默瞪她。从未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他是不是聪明到乏味的地步,只觉得无趣无趣又无趣……
无趣啊……这种事,应该离他很远了。
他的小娘子,他一心一意相待的人,不会让他觉得无趣呢。
哈哈,好!好呀!
“不……我现在……一点也不孤单……”
轻浅细语相应相和,飘出虚掩的门,令院中三人挂上暖笑。一人瞧向花团边的石桌,隐隐可见板上一行深凹的字迹,那是金尊昨夜兴致所刻,入石三分——
秋波潋潋玉莲船!草字行行轻罗扇!眉淡三月春!
酸风射眸,为我流连!
第十章回程
他……他怎么会来?
躲在墙角的人蹲成一团,紧张得手心微汗。
“他”来这儿也不算稀奇,可,问题是,现在几更天?
五更天啊,天还没亮呢,“他”老人家就兴高采烈地坐在厅堂上了,这不摆明来找他麻烦嘛!
抖抖抖……如大雪覆地般抖……
没人注意他……呃,准确点,忙着点灯的下人们没空注意黑咕隆咚的墙角,眼光全放在突然来访的客人身上。
好,没人看到他,干脆趁着“他”没发现,{奇.书。网}溜为上计……不行,若现在溜了,迟早也会被“他”逮到,届时只怕更惨。呜……怎么办?
权衡再三,墙角的人影强撑瑟瑟发抖的身子,静观其变。
唐家厅堂上现在坐着的这个男人,此刻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啊,就算他神采奕奕得没天理,也该坐在软榻上发呆入定假寐兼算计其他人……啊——啊呀——难道他不知不觉成了那个“其他人”?
五指缓缓拂起长发,男人笑出声,带着不可压抑的兴奋。
这笑声听在“其他人”耳中,却如头上悬空三寸的达摩利剑,叮叮当当全是索命的铃音。
坐在堂上的雪发男子,上身微斜将头搁在手背上,似想着什么高兴事,时不时地吃吃笑出声,尽管来的时辰不对,主人未来迎客,下人也来不及上茶,他依然面带微笑。
无视堂外探出探进的脑袋,他挑起白发在眼皮下晃过,又是一阵笑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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