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早了,睡觉吧。”何宝烨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道。
那边久久没有回声,也没有动作。她已经明显地表现出了不满,要是以往的焦健肯定会忙不迭地过来拥住她,柔声软语地哄着她,直到她开心为止。可是今天他是怎么了?她不安起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吓得尖声大叫起来。
焦健脖子以下还保持着那种直直的坐立姿势,可是他的脖子却伸得老长,一张森白的脸距离她不过三公分,一双没有光亮的眼睛黑洞洞地盯着她,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猛然放大,怎能让她不害怕?
她惊叫地往床边挪去,同时用力地推了那张脸一把。那张脸不躲不闪,却没有被推动分毫。她感觉自己的手像是碰到了一块石头,那种僵硬冰冷的触感使得她叫得更加大声起来。
焦健没有说话,脖子悄悄地缩了回去,伸手按开了台灯。
橘黄的光亮瞬间驱散了黑暗,何宝烨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还是那张英俊的脸,还是那宽阔健硕的胸膛,可是她就是感觉他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宝烨,你怎么了?”焦健又扭过头来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看起来有些呆滞,有些昏暗,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带着阴沉的嘶哑。
何宝烨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却连一句完整地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焦健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悄无声息地下床去,从床头柜里找到温度计。掰开她地胳膊放到她的腋下,动作有些僵硬,却显得小心翼翼。不似刚才那般粗硬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这个一向充满了温馨和谐气氛地卧室里弥漫着一种让人说不清楚的窒息感。这种沉默和不协调,不是他们夫妻闹别扭时候的气氛,是一种很诡异地气氛。
何宝烨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隔阂,只是她对这种气氛相当不喜欢,不,是相当厌恶!
“39.5度,你发高烧了,我们去医院吧!”焦健对着台灯看了看体温计,如是说道。
虽然他地表情还是呆板的,虽然他的声音还是低沉的。虽然他的双眼还是无神的。可是何宝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我的问题啊,不是他的问题。原来是我发烧了。是我神经错乱了!
虽然浑身无力、四肢酸软,但是她微笑了。她为自己的糊涂。为自己的敏感,为自己对最最亲爱之人地怀疑感觉荒唐。她怎么会对自己地丈夫感觉害怕呢?那个像是慈父一样疼爱着自己的男人,那个总是细心周到地关爱着自己地男人,那个虽然没有跟自己海誓山盟,却让她相信可以一辈子依赖的男人……
她闭着眼睛,感觉自己被焦健搬上了车,放到了汽车后座上,虽然依然感觉他地动作没有以往温柔,带着说不上来的不协调感,可是她一直微笑着。
“没错,等我病好了一切就都好了!又可以跟他一起牵手散步,又可以暖暖地依靠在一起看电视,又可以看到他笑容洋溢的脸,可以看到他神采飞扬的双眼……”
陶艺参加完了学生会的活动匆匆赶到饮品店,就见伊兰坐在收银台里闲散地看着一本小说,而小夜则颓废地趴在吧台上,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层不祥的黑影里。
每天她一进饮品店就会被他调戏一番,今天她那么响亮地跟他打招呼他竟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无力地摆了一下手算是作答了,不由得大感诧异。
“伊兰,小夜怎么了?”陶艺一边戴上白围裙一边问伊兰。
伊兰目光有些艰难地从书上挪开,推了推眼镜,看了小夜一眼,又看了陶艺一眼,才慢悠悠地说道:“他受刺激了!”
“哈?”陶艺不以为然地大笑起来,“他会受刺激?平时不都是他刺激别人的吗?到底是谁这么大本事,能刺激到小夜啊?”
“好像除了我们俩,这店里的另外四个都刺激到他了!”伊兰笑了一下,继续低头看书。
陶艺有些不明就里,皱了皱鼻子,走过去拍了小夜一巴掌,“喂,振作一点了,年纪轻轻的怎么活得这么没精神啊?这样容易老的,不到三十岁你那张引以为傲的脸就会皱成包子,变成小老头了!”
“陶艺,你可怜可怜我,跟我去旅游吧!”小夜呻吟了一声,没头没脑地说道。
“哈?”陶艺不知道他发什么疯,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中毒麻痹了脑部神经了?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旅游啊?”
小夜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拉住陶艺的手,“旅游能促进感情啊,你看老板和洛塔哥,去了一趟翡翠湖回来变得如胶似漆,还是小边和石晋,感情也是突飞猛进。人家伊兰也陷在人热恋之中,就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反正店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单身的了,好赖不济凑合凑合吧,也比顾影自怜的好……”
“我哪有热恋,人家只不过是好朋友……”伊兰在收银台里害羞地嘀咕了一声。
陶艺嫌恶地抽回手,还象征性地在围裙上擦了一下,“你少臭美了。追求本姑娘的帅哥多的是,随便挑一个都比你对我好一万倍,我干嘛要跟你这个花痴男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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