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乱地点点头。
‘真是对不住你了!要你在这里受委屈!’他继续说道。
我一时茫然起来,小心地问他:‘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他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便转身离开。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朝他扑了过去:‘等等!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但是我晚了一步,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接着是一阵铁锁锁门的声音。我感到一股愤怒从胸口喷涌而出,大叫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走廊上的脚步很快便消失了,我又冲到窗户前,从窗洞上看过去,卫权和一个仆人装扮的男人一起从天井旁边的一道小门出去了,并且在走后,把那道小门也关上了,然后我又听到了一阵锁门的声音。
我既惊又怒,不知该怎样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个卫权,将我强行娶回来,只为了将我像一只老鼠一样关在这里吗?
天色慢慢地又黑了,早晨那个送饭的中年女人又过来了,给我送来了另外一份冰冷的饭菜,我根本无法借机跑出去,因为她来的时候,旁边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仆,他在中年女人将饭菜给我的同时,用他那副门板一样宽的身体,挡住了房门。
我静静地望着那个面无任何表情的中年女人,忽然开口了:‘你是谁?’
中年女人冷若冰霜,抬头望了我一眼,冷冷道:‘叫我王妈!’
‘你是专门来侍候我的吗?’我看着王妈换了一个干净的便桶。
‘还谈不上侍候吧!我只做主人吩咐的事!’王妈依然冷冰冰地。
‘你主人是谁?’我下意识地感觉到她口中的主人,并不是卫权。
‘你很快就要见到她了!’王妈从门口端来一盆热水,接着便推出房门,将铁锁锁上,与铁塔一样的男仆离开了。
我将那些猪食吞下,就着盆里的热水随便擦了擦身子,便在黑夜中躺下了。房间里没有蜡烛,我只能在黑暗中无奈地叹息着。
大半夜过去了,我依然无法入睡,这里所有的情形太令人惊异了,为什么卫权要把我关在这个地方?我回想早晨见到他的情形,似乎他有难言之隐,看来,这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第二天,我向每日必来的王妈索要蜡烛,但却被王妈拒绝了:‘你不能在这间屋子里点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王妈冷冷地打断了我的话。
看来我每晚都要与黑暗共同度过了。
‘那么!能给我几套换洗衣服吗?’我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王妈打量了我一下,似乎从我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冷冷道:‘我要请示一下主人!’说着便离开了,留下那盘冰冷的猪食。
我无奈地跌坐在床边,这样的监牢一样的日子,我要过多久?难道卫权前两任太太都与我一样,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我感到了无限的恐慌和绝望。
夜色慢慢降临了,我从窗口边起身,那里是我唯一看到的外面的情形。以前自由的时候,从来都不曾对黑镇上的一草一木如此专注过,此刻却近似贪婪地望着外面的一切。我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陷入黑暗,直到看不见为止,才站起身来。
我在黑暗之中,爬上那石头一样硬的床榻,抱着一床薄薄的被子,瞪着眼睛,望着乌沉沉的房梁,胡思乱想,直到在极度的疲劳中合上双眼,才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吱呀声音惊醒了,一股冷风吹了过来。我睁开眼睛,发现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被打开了,门外露出一片月色的皎洁。
我从来也没有如此欣喜过,忙冲下床,跑到房门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但是没过多久,我忽然感到一丝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将我的欣喜压了下去。
房门外是条走廊,左边的尽头看上去便是楼梯口。我不再犹豫,忙从楼梯口跑了下去。从楼梯口下去之后,便来到了天井之中,这是一个典型的四合围院,共有两层楼。一楼天井右侧,有一道木门,通往外面。
黑漆漆的天井中空无一物,周围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一种诡异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捂住胸口,压住那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恐惧感,挪动脚步,从天井右侧的木门走去。
木门也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借着月光,我看到一条蜿蜒曲折的廊道将这道木门与什么地方连接了起来,旁边是一些花圃,整个院子,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因为这个偌大的院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一丝光亮!仿佛此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空坟,里面填满了四处游荡着的看不见的古怪东西!
我战战兢兢地走在这个坟墓一样的院子里,顺着廊道,我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了,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我迷路了。不知不觉中,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月亮门!
我正犹豫着是否要从这道月亮门进去之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地,我仔细听了挺,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我忽然停下了脚步,但那声音似乎与我得脚步一起停止了,四周又死一样的沉寂下来。我慌了,不知道该不该沿原路返回,但是身后同样是一片黑沉沉的,不知道是房子或是山林,都像是一只只巨大的怪兽一样,在黑暗中窥视着毫无抵抗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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