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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和子被练马警察署的警察保护起来的时候是凌晨4点20分,但马见原得到消息已经是5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当时,警察问佐和子的丈夫在哪儿工作,满身血污的她把警察领到家里,从壁橱里边把马见原以前得的奖状拿出来说:“我丈夫是立过功的警察。”
练马警察署的援兵到达之后,迅速保护现场,找邻居询问情况,并很快跟杉并警察署取得了联系。值班的警察立刻从马见原办公桌的玻璃板底下查到他的呼机号码,多次呼他。可是,当时马见原正跟绫女把研司夹在中间处于半睡状态,根本没听见扔在客厅里的厚厚的旅行包里的呼机叫唤过。
研司是由于后脑勺被撞击昏倒的,经医生抢救脱险后,留院观察了一段时间。据前往绫女家中抢救研司的急救中心的医务人员说,是一个男人打来的求救电话,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只有研司裹着毛毯躺在地上,没有其他人。他们认为有刑事案件的可能,就报了警。
“肯定是那个叫油井的人。”绫女对警察说。
但是,研司醒过来以后,却对警察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研研!要说实话!”绫女严厉地对研司说。
研司委屈地,“是我自己摔倒的嘛……”
打求救电话的人虽然还是一个谜,但绫女家中没有抢劫等犯罪现象发生过,警察就先回去了。昨天晚上8点多钟,经医生许可,研司跟着绫女回家了。
到家以后,绫女看见了油井送给研司的游戏机,“研研,这是怎么回事?”
研司说是别人送给他的。
“谁?”
研司不说话。
“谁送给你的?什么时候?”
“……好几天以前。”
“为什么一直藏着?”
“我怕妈妈骂我,就把它藏在壁橱里边……”
“为什么有事老是瞒着妈妈?”
研司急得使劲摇头,刚摇了几下,就抱着脑袋喊起疼来。
绫女赶紧安排研司睡下。虽然医生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还是要疼几天的。
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
“不是我。”油井在电话里说,“孩子玩儿游戏机,高兴得又蹦又跳,不小心滑了一跤,撞在柱子上……”
“骗人!肯定是你!又拿孩子撒气……头盖骨骨折难道也是孩子自己滑倒撞折的吗?”
“……那时候我不是有病嘛。那个叫马见原的警察跟你说了吧?心理医生写给我的信你也看了吧?”
“你觉得我会看吗?”
“为什么不看?那小子没转交给你?”
“我认为没有必要看!” 棒槌学堂·出品
“我是心理疾病啊。咱们一家三口开始新生活吧,不光是为了我,也是为了研司啊!医生就是跟我这么说的。研司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你为什么不送孩子去医院?为什么把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扔在家里?”
“我不是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叫急救车了吗?”
“你知道你跑了以后孩子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就把孩子扔在地上跑了!”
“……我用毛毯给他裹起来了嘛。”
“你要真是研司的父亲的话,不会随便让孩子受伤!也不会把他扔下不管!至少应该等着急救车来,跟着孩子上医院,一直在边上守着孩子!”
“……我……怕你们怀疑我。怕警察怀疑我,怕警察再把我送进监狱。你知道我在监狱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要不是你干的,为什么逃走?”
“不!不是我!但是,那小子会怀疑我,会以别的罪名把我送进大牢。他威胁我说,要关我一辈子。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不想再进去。我把研司放在地上不管,不怪我,怪马见原!那小子那么威胁过我,我只好把研司放在地上溜走!你怪马见原去……”
绫女啪地把电话挂断了。强烈的不安从心底涌起,她不由自主地找出马见原留给她的呼机号码,拿起了电话。她一听见马见原的声音,在全身充满安心感的同时,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马见原风风火火地感到绫女家里,看着研司熟睡的小脸,听完绫女的诉说,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一下子瘫软在榻榻米上,把佐和子的事完全忘到脑袋后边去了。当他跟绫女把研司夹在中间躺下的时候,一瞬间想起了佐和子,正好那时研司说了句梦话,又把他的心拉到研司和绫女身边来了。
早上7点多钟,响了不知有多少次的呼机终于被马见原听见了。他掏出呼机一看,是杉并警察署的电话号码,心说自己还在休假,不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没回电话。他想等研司睡醒了再走。
9点多研司起来,说头已经不太疼了。研司刷牙洗脸的时候,马见原对绫女说要到外边的公用电话亭去给佐和子打个电话,绫女什么话都没说。
按照约好的暗号,马见原给家里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他开始觉得不对劲儿。正要回去跟绫女告辞,口袋里的呼机又响了,又是杉并警察署来的。佐和子出事了!他连忙把电话打到练马警察署去,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简单地向马见原说明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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