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虎,老子没求过你,这次就算老子求你了,先回去吧,连长是咱全连最勇敢最聪明的人,在关键时刻他总能脱险,我相信连长现在还活地好好的,我们要以大局为重。”楚贲这次表现地很谦逊也很沉稳,他少了以往的高傲和不羁。
“楚贲兄弟,不是丁虎我不给你面子,这一路上我的心总是惶惶的,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连长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这当兄弟的不能不管啊!”丁虎悲伤地说道。
楚贲望着一张张布满血渍的脸,眼前的每一个战士都很单纯,但正是这种单纯锤炼出他们舍生忘死的军人豪情。楚贲什么话也没说,他将子弹上膛,默默地向敌人的阵地爬去,其他人全部尾随而至。这个通讯兵一看急了,“指导员说了,临阵抗命者杀无赦!”
一个战士一把抓过通讯兵的衣领愤怒地说道:“去你妈的!老子现在就去救连长,你再敢多说一句,老子就一枪崩了你!”
通讯兵迅速掏出手枪指着这个战士的脑袋冷冷地说:“我也赞成先救连长,但你没资格命令老子!”说完,他一把推开这个战士,毅然决然地冲向小鬼子的阵地。
“都他娘的有种!老子在这里先替连长谢谢诸位兄弟!”丁虎跪在了地上,对着冲向敌人阵地的战士连磕了三个响头。接着,他也手持大刀端着冲锋枪也上去了。
这边,袁烨见没了通讯兵的音信,天边现出了鱼肚白,这意味着敌人的援兵马上要到了,他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是主动转移还是先去救陈玉廷?保护国际友人是他的神圣职责,他必须要全力以赴,营救并肩作战的生死兄弟,也是他的神圣职责,他必须要赴汤蹈火。显然,在这个关键时刻,上帝没有给他一个兼顾的机会,他必须要做出抉择,他到底该怎么办?
“指导员,我们转移吧,这也是陈连长的意思。”宋亚迪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定在了国际友人身上。宋亚迪那双柔媚的眸子令人陶醉,她不仅让男人迷失心志,也在关键时刻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袁烨读懂了宋亚迪的意思,他终于下定决心转移,部队缓缓离去,每走一步,都有若干的脑袋不自觉地回望,在某个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地方,陈玉廷英武的身影在向他们招手,残破不堪的军旗站在风尖上翩跹起舞。
烈日当空,丁虎和楚贲拖着疲惫的身子从阵地上撤了下来,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九次进攻了,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他们在十个小时里连续不断地发动了九次进攻?小鬼子的援军及时赶到,他们将丁虎和楚贲率领的特别行动连的一部分战士团团围住,这一次的处境比起上次来更加危急了。已经跳出包围圈的袁烨等人站在遥远的山顶上向这边瞭望,他们纷纷脱去了军帽,并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军礼。乔治博士和琼斯助理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他们的嘴里默念道:“人类共同的英雄,愿上帝保佑你们。”
鹊桥村风云(047)
潺潺溪水缓缓流过,两岸树木蓊郁滴翠,鸟语花香,景色怡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鹊桥山这里表现地惟妙惟肖。
陈玉廷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十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河边,波光粼粼的河面迫使他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姥姥的,我居然还活着,这不是在做梦吧?我的鬼头大刀呢,既然我没有去阎王爷那里喝酒,那我就不能把我的老伙计丢下,我得赶快把它找回来。陈玉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沿着河岸蹒跚而行,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骨头好像一下子就会散架,他的两条腿开始剧烈颤抖,他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陈玉廷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自己的鬼头大刀就在不远的地方,滔滔流沙把下半刀身掩埋。陈玉廷用尽全力操起大刀,对着周围的空气乱砍了一通,他兴奋地喊道:“小鬼子,到爷爷这里受死吧!哈哈……姥姥的,连老天爷都学会做买卖了,你他娘的放心,老子这次大难不死,一定会替你多杀几个小鬼子!”
微风拂过,清澈的河面上荡起圈圈涟漪,遥远的天边一队雄鹰展翅翱翔,落日新郎挽着晚霞新娘的手双宿双栖,好一个和谐宁静的世外桃源。河边堆起了一个小坟头,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跪在小坟头前喃喃自语:“童娃,一路走好,大哥给你寻了这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你就好好安息吧。老子知道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肯定会寂寞,等打败了小鬼子,老子就来这里安个家,将来要是能娶个媳妇生个娃,我会告诉孩子他有个爹埋在这里,你他娘的也算后继有人了。唉,老天爷不公平啊,他做买卖就认我陈玉廷,而我陈玉廷又是一毛现钱都拿不出来的主儿,你说我拿什么和他做买卖啊,除了一条烂命,什么都没有!如果一条烂命就能换来最好的本钱,那全连的弟兄都有资格和老天爷做买卖,因为他们和我一样,都有惟一的一条烂命!可他们一个个都走了,现在你也走了,我他娘的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现在就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回,你说啥?让女人看见了会说我不是爷们,嗨!让她们说去吧,老子才不怕丢人呢,哭自己的兄弟是天经地义的事,不丢人……”
突然,附近的芦苇丛里响起了枪声,一只野兔倒在了血泊里。一个戴草帽的老汉持枪小心翼翼地走到野兔那里,随手便将那只野兔拾到了背上的竹篓里。这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从身后顶上了老汉的脑袋,老汉登时冒出一身冷汗,手中的猎枪也惊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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