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放说:“也许它们是不会撒谎,不会蒙骗。这是天然免疫。”
“那么为什么只有我们这个地方的人会感染,别的地方却没有?”颜婉又问。
“不知道,也许是我们这个城市生存压力太大吧。好多人都说,我们这个城市不适合人类生存,只适合人类上班。别的地方再忙,人们也还有时间去泡泡茶馆,咱们这不行。咱们这儿的人都在奔命,一奔命,内分泌就失调,身体内部激素变化,也有可能导致病毒变异的。”
颜婉不问了,这太复杂,知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这要是在古代就好了。”黄家宝在颜婉面前,想尽量把口气变得轻松活跃一点,“让邹放从大狱中拉几个死囚出来做临床实验,多简单?”
邹放笑了:“法律可不能搞交换。实在不行,只有我们自己做牺牲。我跟黄医生说好了,我们两个身先士卒,还要劝说我们的同事,都可以参加临床实验。”
颜婉哼了一声:“算了吧,医生和警察,就是满脸带笑还让人心里发寒呢,要是以后你们都板着脸,谁还敢搭理你们?”
话说到这儿,邹放突然想起了什么。也许,这个临床实验,还真有人愿意加入呢。
第二十四章
护士拿起注射器,缓缓地把液体吸进去。那种蓝色涌动,深不可测。
魏柠在想:这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笑了。
路谦谦问李蔚:“你和那个警察吃饭了?”
夕阳西下,空气里暖洋洋,路谦谦的心却冰冷。他说:“那个警察有什么好?整天和死尸打交道。你就不怕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李蔚有点不耐烦了,“我愿意你管不着。你是我家长吗?”
路谦谦堵在楼门口,就是不让李蔚上去。李蔚说:“起开。”
路谦谦换了口气,央求道:“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李蔚开始冷笑。李蔚说:“男人这一套我已经见得多了。你知道爱是什么吗?爱不是做爱,不是视频。”
“那是什么?我总想见到你,守在你身边,这不叫爱吗?”路谦谦被问傻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你这样。你懂什么啊?青春期!找你的女同学早恋去吧,我不适合你。”
“可我愿意为你流血,愿意为你捐骨髓,愿意为你把命搭上,这不是爱吗?”路谦谦坚持着。
“不是。”李蔚依旧冷笑着摇头,“这是贱,是你自己愿意,我不接受。”
路谦谦急了:“可我们家已经要倾家荡产了,要赔人家很多钱,这不都是为了你?”
李蔚竖起指头指着路谦谦:“看,跟我算账了吧?我可告诉你,爱是不要报答的,也不要平衡。我不欠你的,你也犯不着来讹我。你口口声声为我付出这付出那,不就是想和我上床吗?”
路谦谦发现自己说不过李蔚,都快哭了。他变了声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蔚说:“你让开吧。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你一个人愿意做什么我不管,可你不能妨碍我的生活。”
“可你当初明明是和我好的,要不你怎么会和我视频?”
李蔚压低声音说:“把视频老挂在嘴上很光彩吗?网上干这个的人多了,他们都是爱你的吗?再说,人的想法是会变的。这些你不懂,等你长大的时候就懂了。”
“什么叫长大的时候?”
“就是失恋五次以上。小孩子要明白,不是什么事情都按你自己的意思来的。”李蔚轻轻拨开路谦谦,兀自上楼去了。路谦谦愣愣地站在单元门口,心里充满着酸楚。他倔强地站着,不肯离去。
一直在马路对面的魏柠走过来,拍拍路谦谦的肩膀。路谦谦再也忍不住,眼泪噼噼啪啪掉下来。魏柠拿纸巾给他,叹了口气,说:“成长的烦恼。是吧?”
李蔚刚回到家,就接到了邹放的电话。
邹放说:“上次你跟我提过,有个女孩的妈妈得了重病,但缺钱的,你还记得吗?我把事情给她办好了,卫生局的领导基本同意进行免费的治疗,可是有点条件。你能找她,让我和她谈谈吗?”
李蔚说:“我找不到,现在我也不想找她。”
“很重要。”邹放恳求说,“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得帮我。你就忍心看着她妈妈因为没钱治病,在那里等死吗?”
李蔚犹豫了,想了想说:“好吧,我找找看。”
“越快越好,找到她让她给我打电话。”
李蔚放下电话,去画架的缝隙里取出鲍珞奇留给她的卡,长时间愣愣地端详着。这卡里是多少钱呢?什么时候去取合适呢?万一再有人盯着自己怎么办?关键时刻,邹放会为自己撑腰吗?或者说,一旦有什么意外,邹放能不能罩着自己呢?
她相信邹放是正人君子,也正是这样,她才感觉到更放心一点。
想了一会儿,李蔚把卡放回原来的地方,事情的风头还没有过去,她要等人们忘记鲍珞奇、忘记赵妍,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去取这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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