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她说,“你怎么样?”
“没有,”他郑重地说,“没有新的男人,只有一些姑娘,不是新男人。”
他希望她大笑,但这次她还是只露出了一丝微笑。“我让她烦恼了。”他想。那是什么原因呢。她不知道我来这儿想要干什么。她毕竟为了让我露面等了3年。
“拉里还是那个老样子,”她说,“从来没正经过。你没有定婚吧?是不是一直在和人约会?”
“我和好几个女孩约会,妈妈。”
“你总是这样。至少你从没回家告诉我你让一个漂亮的天主教女孩怀孕了。你以前要么不是小心谨慎,非常幸运,要么就是非常有礼。”
他努力板着脸。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次,她直接或转弯抹角地对他谈起异性。
“不管怎样,你要听着,”艾莉丝说,“他们说单身汉总有乐子。不是那回事。你已经长大了,能瞎折腾了,弗里曼先生就是这样。他要了那间挨着人行道的屋子,总是站在窗户那儿,希望刮来一阵大风。”
拉里哼了一声。
“我从收音机里听到了你的歌。我告诉别人,那是我儿子。那是拉里。大多数人都不相信。”
“你听到了?”他奇怪为什么她一开始不说,而是先说了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是的。一直从年轻姑娘听的摇滚乐电台听的。罗克电台。”
“你喜欢吗?”
“就像我喜欢听那类音乐一样。”她坚定地看着他,“我认为有一些歌听来很有启发。下流。”
他发现自己的脚总是移来移去的,他强迫自己不动。“可能只是听起来……有些激情。就这些。”他的脸泛着红光。他从未想过坐在妈妈的厨房里讨论激情问题。
“‘激情’应该在卧室里。”她简短地说了一句,结束了关于他的成名歌曲的艺术讨论。“还有,你的嗓音变了,听起来像个黑人。”
“现在吗?”他打趣地问道。
“不,是在收音机里像。”
“她应该走过来。”拉里一边压低了嗓音模仿比尔·威瑟斯的唱法,一边笑着。
“就像这样,”她点点头,“当我还是个姑娘的时候,我觉得弗兰克·西纳特拉标新立异。现在他们有了这种说唱,他们叫说唱。我看是大嚷大叫。”她用妒忌的眼神看着他。“至少你的专辑中没有大嚷大叫。”
“我有版税,”他说,“卖出一张专辑就抽一定百分比的税。它分成若干部分……”
“噢,接着说,”她说,她的手作了一个轰赶的动作。“我数学考试从来没及格过。是他们付给你钱,还是你贷款买了那辆小车?”
“他们给我的不多,”他说,差一点说漏了嘴,还好收住了。“那辆车我付了定金。其余的那部分钱我一直在付。”
“宽松的贷款条件,”她悲伤地说,“你父亲就是这样破的产。医生说他死于心脏病,其实不是。他的心已经碎了。你爸爸是因为宽松的贷款条件才加重的病情。”
这是陈年旧话了,拉里只想不受它的影响,在适当的时候点点头。他父亲开了一家男子服饰用品店。一家罗伯特专营店,就在不远的地方开业,一年后,他的生意破产了。他为了寻求安慰就不停地吃,3年中长了110磅。拉里9岁时,他死在街角的一家小餐馆里,当时他面前放着一盘吃半截的肉丸子三明治。在守灵时,她姐姐努力安慰一个看起来绝不需要安慰的女人——艾莉丝·安德伍德——说人死了比活着强。她说,可能是这样。从姐姐的肩膀上,他一下子看到了她的姐夫,他一直在喝酒。
艾莉丝后来独自一人抚养拉里,她一直用格言和自己的看法主宰他的生活,直到他离开家。当他和鲁迪·施瓦茨开着鲁迪的那辆老福特车出发时,她对他说的话是:加利福尼亚也有救济院。亚西尔,那是我妈妈。
“你要留在这儿吗。拉里?”她温柔地问道。
他很惊奇,反问道,“你介意吗?”
“有地方住。后面的卧室里有活动床。我一直在后面的屋子里储藏东西,但你可以把一些箱子移开。”
“好的,”他慢悠悠地说,“如果你肯定你不介意的话。我只在这儿呆两个星期。我想我还要看望一些老熟人。马克……盖伦……戴维
……克里斯这些人。”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户那儿,把它打开了。
“拉里,你在这儿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也许我不善于表达自己,但我很高兴看到你。以前我们从未好好地说过再见。都说的是一些刺耳的话。”她的脸对着他,仍旧很严肃,但充满了令人生畏的、不太自然的爱意。“从我这方面来说,我感到后悔了。我只会说那些话,是因为我爱你。我从不知道怎样说恰当,所以我就用别的方式表达。”
“那很正常,”他说,低头看着桌子。那种激动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可以感觉到。“听着,我出钱买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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