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逼近_[美]史蒂芬·金【完结】(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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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什么?”

  “我给你看!在这儿等一下!”他出了门,嗒嗒响着下了门厅的台阶。她走到门口,一会儿就听到他走了回来。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一个……

  “斯图尔特·雷德曼,你从哪里弄到这个东西的?”她又惊又喜地问。

  “民间艺术乐器店。”他笑着说。

  她把那洗衣板拿过来,翻来过去地看。它的上蓝剂闪闪着发出微光。“你说是民间……?”

  “就是沃尔纳特街尾的那个。”

  “乐器店卖洗衣板?”

  “没错。那儿还有一个相当不错的洗衣盆呢,就是已经被人打了个孔变成低音提琴了。”

  她笑了起来。她把洗衣板放在沙发上,向他走去,紧紧地拥抱住他。他把手放在了她的胸前,她更紧地抱住了他。她轻声说:“医生说要给他听夜莺乐队的音乐。”

  “嗯?”

  她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说:“这好像让他感觉挺舒服。不管怎样,歌里是这么唱的。斯图,你能让我感觉舒服吗?”

  他微笑着把她抱了起来。“好的,”他说,“我想可以试试。”

  第二天下午2点15分,格兰没敲门就直闯进了他们的公寓。法兰妮正在露西·斯旺房里,两个女人正在做面食。斯图正在读一本马克思·布兰德·韦思顿的书。他抬头看到了格兰,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眼睛睁得大大的,抓起他的书扔到了地下。

  “斯图,”格兰叫道,“噢,天啊,斯图。真高兴找着你了。”

  “出什么事了?”他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人找着她了?”

  ‘不是,”格兰说。他一下子坐了下来,就像是他的腿突然不管用了。“不是坏消息,是好消息。只是非常奇怪。”

  “什么?怎么回事?”

  “是科亚克。我午饭后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科亚克在走廊里,睡得正香呢。他模样惨极了,但确实是他。”

  “你是说那只狗吗?那个科亚克?”

  “我说的就是他。”

  “你肯定吗?”

  “一样的狗牌,上面写着‘伍德维尔,N. H. ’。一样的红颈圈。就是那只狗。他骨瘦如柴,而且打过架。迪克·埃利斯——迪克因为能换换样有只动物来治而大喜过望——他说那狗的一只眼睛已经不可挽救地瞎了。在他的两肋和肚子上都有严重的抓伤,有些已经感染了,但是迪克能料理好的。已经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肚子也包扎起来了。迪克说看起来他和一只狼搏斗过,也可能还不止一只。不管怎样不会是兔子干的。他没感染上病毒。”格兰缓缓地摇了摇头,两行泪水从腮边流了下来。“那只该死的狗回来找我。基督在上,我真希望当初没把他独个儿丢下,斯图。这让我觉得自己可恶透顶。”

  “你也是不得已,格兰。用摩托车没法带他。”

  “是的,但……他跟着我来了,斯图。这是你在《明星周刊》上才能读到的那种事……‘忠实的狗追随主人2000里’。他怎么能做得了这样的事呢?怎么能呢?”

  “可能和我们一样。狗的梦想。你知道——他们确实也做梦的。你难道没见过一只狗躺在厨房的地板上呼呼大睡,睡梦中爪子向外抽动么?阿内特有个叫维克·帕尔弗里的老人,他常说狗有两种梦,美梦和噩梦。爪子抽动的时候做的是美梦,而在睡梦中吠叫就做的是噩梦。如果在狗做噩梦,也就是吠叫的梦时把它弄醒,他很可能会咬你。”

  格兰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你是说他梦见……”

  “我说的一点儿也不比你昨天晚上说的事情更可笑。”斯图用责备的口气说。

  格兰笑着点了点头:“噢,那种废话我能一连说上几个小时呢。我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胡说家之一。只是在确实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才这样。”

  “讲道的时候醒着,讲完了就睡觉。”

  “你这该死的,东德克萨斯佬。想过来看看我的狗吗?”

  “那当然。”

  格兰的家在斯普鲁斯街,离博尔德旅馆两个街区的距离。门厅外花架上攀着的常春藤差不多都死掉了,与博尔德全部的草坪和大部分的花有相同的遭遇——这是因为城里的总水管不再供水,无法每天浇灌,终于还是这里干燥的气候占了上风。

  门厅里放着一张小圆桌,上而放着一瓶加料杜松子酒。斯图问道:“没有冰块,这东西的味道是不是太可怕了?”而格兰回答说:“喝完第三杯以后你就不会太注意有没有冰了。”酒瓶旁边有个烟灰缸,里面有5个烟斗;旁边还有几本书,是《禅与摩托车保养艺术》、《4号球》、《我的枪快》,每一本都翻开在不同的位置。还有一口袋打开的腰果。

  科亚克躺在门厅里,受伤的嘴静静地放在前爪上。那可怜的狗瘦骨嶙峋而且被咬得遍体鳞伤,但斯图还是认出了他,尽管认识他并不久。他蹲了下来开始抚摸科亚克的头。科亚克醒了,高兴地看着斯图。用一种狗特有的方式像是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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