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斯塔基的呼机开始在身后急促地发出嘟嘟的声音。
他去回电话,并推上关闭呼机的按钮。“我就是,莱恩。”
“比利,我从德克萨斯州一个叫塞波斯普林的小镇的一个小组那里得到一个紧急情况。这个小镇离阿内特大约400英里。他们说他们必须找你谈话,这是指挥部的一项决定。”
“什么情况,莱恩?”他平静地问道。在最近10个小时内他已经吃了16片“镇定剂”,总的来说,感觉很好。
“媒体。”
“噢,天哪,”斯塔基说,“把他们应付过去。”
一阵低沉的静电啸声伴随着难以弄懂的谈话声。
“请稍等一会儿。”莱恩说。
静电声慢慢清除了。
“我是狮子……狮子小组,你能听到吗,蓝色基地?你能听到吗?1……2……3……4我是狮子小组……”
“收到,狮子小组。”斯塔基说,“我是蓝色基地1号。”
“问题请查询应急手册,代号‘花盆’,重复一遍,‘花盆’。”说话的声音很小。
斯塔基说:“我知道他妈的花盆是什么,快说情况怎么样?”
来自塞波斯普林的细小声音一口气讲了大约5分钟。情况本身不重要,斯塔基认为,因为早在两天前就从计算机得知6月之前会发生这种情况(以某种形式)。88%的可能性。具体细节无关紧要。如果有两条腿和腰带扣,那一定是一条裤子。颜色什么的并不重要。
塞波斯普林的一位医生曾做了一些很好的猜测,《休斯敦日报》的两位记者把塞波斯普林正在发生的事情同阿内特,维罗纳,科迈斯城以及堪萨斯州波克斯顿小镇所发生的情况联系到了一起。那些地方都是问题发展很严重,蔓延很快,以致于不得不派军队进去进行检疫。计算机列出清单表明在10个州还有25个其他城镇开始留下蓝色工程的迹象。
塞波斯普林的情况并无什么独特之处,所以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情况”除了在军用黄信笺上之外最终还要见诸其他文字;不管怎样,重要的是除非斯塔基采取措施。可他没有决定过是否采取措施。不过经过这次细小声音的谈话,斯塔基认识到他毕竟做出过决定。他也许是在20年前做过的决定。
关键要分出轻重缓急。重要的实际上不是疾病,亚特兰大的完整性莫名其妙地遭到了破坏,他们将不得不把整个预防行动转到佛蒙特州的斯托威顿,弗蒙特那里的设施比较差。
“重要的是……”
“再说一遍,蓝色基地1号,”声音很急切,“我们没有拷贝。”
“重要的是遗憾的事故已经发生了。”斯塔基一下子回到22年前的1968年。当时他在圣地亚哥的一个军官俱乐部,传来关于卡利的消息以及在梅莱4号发生的事情。斯塔基正同其他4人在玩扑克,其中两个人现在坐到了联席参谋长的位置上。他们开始讨论在政治迫害的气氛中军方——不是某个部门,而是整个军方——会受到哪些冲击,玩牌的事彻底抛到了脑后。其中有一位小心地在绿毯桌上放下扑克牌,说道:“先生们,一场遗憾的事故发生了。当涉及美国各个军事部门的这场遗憾的事故发生时,人们不是去调查这场事故的根子而去调查如何能够更好地剪除这些部门。军事部门对我们来说是衣食父母。如果你发现你的母亲被奸污了或你的父亲被打劫了,在你打电话叫警察或开始调查之前。你会遮住他们裸露的身体。因为你爱他们。”
斯塔基前前后后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讲得这么好。
现在,他打开了桌子最底下抽屉的锁,摸出用红带子系着的一本很薄的蓝夹子。封面上写着:如果带子断了,立即通知所有保安处。斯塔基扯断了这条带子。
“你在那里吗,蓝色基地1号?”又传来询问的声音,“我们没有对你进行拷贝。重复一遍,没有进行拷贝。”
“我在这里,狮子,”斯塔基说。他哗啦哗啦翻到了这本书的最后一页,手指指到标有“严格保密措施”一栏。
“狮子,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蓝色基地1号。”
“特洛伊”,斯塔基故意说,“我重复一遍,狮子:特洛伊。请回答。”
没有声音。有一种遥远含混的静电干扰。斯塔基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们用两个易拉罐和一根20码长的蜡线做的对讲机。
“我再说一遍……”
“噢,天哪!”塞波斯普林传来一个非常年轻的人哽咽的声音。
“重复一遍,孩子。”斯塔基说。
“特-特洛伊,”有声音传来,接着,声音更有力,“特洛伊。”
“很好,”斯塔基平静地说,“上帝保佑你,孩子。完毕。”
“上帝也保佑你,先生。完毕。”
“啪”的一声,接着是很大的静电干扰声,再往下又传来“啪”的一声,沉静了,接着是莱恩·克赖顿的声音。“比利吗?”
“是的,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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