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慢向前移动,慢慢!不要惊动它!”蓝儿显然已经镇定下来了,声音也不再颤抖。
我慢慢的移动着身体。蓝儿则不断的告诉我蛇的反应。我知道,蛇是个深度近视眼,它几乎分辨不出不动的人和石头有甚么区别,不过它对移动的物体却是极其敏感。如果我迅速的移动,恐怕它会用更快的速度攻击我。所以我也不敢大意,贴着地面小心的移动着。
大概移动了一步多的距离,我才敢慢慢的站起来。但是这样还是把那条蛇惊动了。我转过头去一看,真的是感到头皮都发麻了。
盘旋在火堆的灰烬上的,是一条手臂粗的毒蛇。红白相间的蛇纹,三角形的蛇头上,冷冷的警觉的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看蛇纹知道,这条蛇的毒性是很强的,任谁被这样一条毒蛇盯着都不会好受。我不知道这条毒蛇甚么时候出现在我旁边的,可能是火堆熄灭之后尚有点余热,这条蛇是来取暖的吧。不过我知道,这条蛇我绝对惹不起。
想到刚才自己的头跟它的距离相距也不会多于十公分,如果那条蛇趁我不注意,或者在我移动的时候咬了我一口,恐怕如今我已经魂归天外了。我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我一直不敢动,自然也没有看到蓝儿的情况。如今我才看到脸色苍白的蓝儿,她头上都是冷汗,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不过她的手上却很稳的握着一件漆黑的东西。是我给她防身用的手枪!
我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了。刚才她怕开枪会误伤我,但是若是毒蛇攻击我,她就算赌博一下也要开枪的。这分明是对她自己的枪法没有信心。只是我知道,她的枪法,我想应该不会比我的差。
那条毒蛇似乎也感觉到了甚么,摇了摇花斑斑的三角蛇头,飞快的隐没在土堆下面的草丛里了。
我松了口气,蓝儿也像失去了支持,坐倒在地上。我忙跑过去扶着她。她像虚脱了一样倒在我的怀里。我感到她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一条毒蛇把她吓成这个样子么?
“如枫师兄,我好怕……我好怕……”蓝儿倦缩在我的怀里颤抖着说道。
我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道:“没事了,没事了,那蛇都走了。不用怕,有我在啊。”
蓝儿突然用力抱住我,带着哭腔道:“不!我怕的不是毒蛇……我是怕那蛇咬到你,我不忍心看到你的那么痛苦的样子啊……那时我害怕我会忍不住……忍不住……亲手帮你解脱——”
我这时才明白,原来蓝儿是害怕这个。我轻轻的抚摸着她漆黑的头发,柔声道:“蓝儿,你不用怕,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会更开心的。而且现在这件事也没有发生了,对么?我还在你身边啊!”
蓝儿没有再说甚么,只是在我的怀里抽泣。不过,抽泣的声音已经渐渐变轻了。过了一会,蓝儿才止住了抽泣,揉着红红的眼对我勉强地笑了笑。
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我们继续上路了。因为毒蛇的这件事,我们启程的时间比我们预计的晚了一个小时。我看了看杨振留下的地图,估计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会比前两天走的更难。这意味着我们要在日落前赶到老人的住的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没有办法,我们还是要赶快,看来只有牺牲中午休息的时间了。
前面的路已经看不清楚了,我也不知道杨振有多久没走这条路进山了。荒草已经长得把我的小腿都淹没了。有了刚才毒蛇的教训,我和蓝儿都不敢再随便乱走。我到树林里,折了两条还算称手的树枝。我给了蓝儿一条,除了累得时候当拐杖只用外,最重要的,是用来“打草惊蛇”。
也真的多亏了那条毒蛇的提醒,我们一直走,到碰上第一条山溪时,已经惊走了五六条五彩斑斓的毒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杨振在地图上没有提过这里会出现毒蛇,难道杨振忘了?还是这些毒蛇最近才在这里出现的,杨振没有发现呢?听说只有在地震前或者有甚么灾祸快出现时,动物敏感的危机感才会驱使它们离开原来的地方的,难道这个地区要发生地震之类的灾难么?
我曾经细心的观察过我们碰到的那些蛇,却没有发现它们仓惶逃走的样子,更没有发生灾祸前的集体逃离。看来这些蛇的出现,如果不是杨振的粗心,就是一种生物界中普遍的现象——迁徙!不过,毒蛇也有迁徙的么?
我和蓝儿只是在山溪旁匆匆吃了点东西,稍稍补充了点水,便再次起程了。蓝儿也知道这次的路程会比前两天的难走,也没有说甚么。
第三章 中暑
烈日如火,一点都不怜惜世间万物。山里的一切生命都无声的低着头,似乎生命也逐渐被烈日蒸发掉了。我拉着蓝儿小心地向前走。这段路都隐藏在杂草丛里,我根本就认不出路来,只好一面看杨振的地图一面走。
还没有到中午,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拉着蓝儿的手也满是汗。尽管我们走得并不慢,不过到中午的时候却没有赶到预定的小溪边。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在树阴下面吃了点东西,勉强当作午餐。
外面不敢休息太久,我们出发的时候,太阳还在肆虐。我拉起蓝儿的手时,觉得她的手有点冷,不过我没有在意。
说来也奇怪,我们翻过了几个山头,就很少再碰见毒蛇了,好像毒蛇都跑到那段山里一样。而且原本看不清楚的路也渐渐清晰了点,我翻出地图来看,就明白了。这段路是和其他两条路线的合并段,杨振走这段路的次数肯定就比较多了,路也就清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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