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李炜一声痛叫,摔倒在沙滩上。
小晴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去扶他。
"怎么了?阿炜。"小晴着急地问。
"我的脚扭了,谁叫你放手的?我的伤还没好,怎么站得住?这下惨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晴委屈地想哭。
"没关系,最多你再扶我个十天半个月就行了。"
"臭美,我才不扶你呢!"小晴说。
"哎哟哟,哎呀呀!"李炜捧着脚,痛得呲牙裂嘴。
"你又怎么了?"小晴慌了起来。
"可能……可能不是扭伤,是肌腱断了。"李炜痛得说不出话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你先忍一忍,我这就去找小敏来!"小晴忙道。
"不用了,你背我去卫生所就行了。"
"我?我怎么背得动你?"
"你半背着呗,我靠在你左边。"
小晴想了想,说:"行!"
她费力地把李炜拉起来,让他的手臂挂在自己肩上,两个人蹒跚着向卫生所走去。
"所长!所长!局里来电!"老赵在远处招着手。
李炜一听是局里的电话,撒腿就向派出所跑去。
"哎!哎!阿炜,你的脚……"小晴在后面喊。
可李炜早转了一个弯,跑得无影无踪了。
"哼!臭脚,臭脚,再也不理你了!"小晴发觉自己上了李炜的当,一跺脚,咬着下唇,脸唰得红了起来。
一个星期了,岛上平安无事,女人和孩子们开始陆陆续续回来,这几天,码头上天天都有哭声,在经历了这件事后,小岛也变得深情起来,到了夜晚,妻子依在丈夫的怀里轻轻述说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月光安详地照着他们,照着整座海岛,鸟儿们也同样进入了宁谧的梦乡。而在白天明媚的阳光下,沙滩上又不时地荡漾起孩儿们清朗的笑声,生活慢慢地回复到原先的平静,除了几个丧亲的家属,小岛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明天特别行动部队就要离岛了,为了庆祝这次胜利和给他们送行,今晚乡民们在海滩上举行了热闹的祭神大会,这次的气氛就与夫人崖那次截然不同,全岛的人都挤在那儿,战士们和李炜他们站在外围,沙滩上一片欢声笑语。
"他们在祭妈祖吗?"小晴好奇地问。
"不,妈祖是福建、台湾一带渔民的偶像,浙江的海岛一般都祭龙王。"李炜说。
"龙王有什么好的,在神话故事里总受人欺负得紧,像哪吒闹海、孙猴儿……"
"快别胡说了,当心渔民们听见不高兴。"
小晴伸了伸舌头,抿着嘴看渔民们在沙滩上忙乎。
突然一声清亮的喇叭声冲破黑夜,小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小伙正鼓着腮帮嘀嘀达地使劲吹着,接着哐得一声响锣,四个大鼓便咚咚咚咚地敲了开来,起先是有节奏的、缓慢的,后来便越来越快,震动着每个人的心脏。
小晴倒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看得有些出神。
"祭——龙王啦——"一个清瘦的老头拉着嗓子喊。鞭炮噼呖啪啦地响成一片,小晴冷不防吓了一跳,紧紧地拉住李炜。
三个道士模样的人从旁边轮个出来,黄袍飘飘的似乎要被海风吹跑,他们并列站在红木八仙桌前,桌上摆着一列水果,两只香台,明晃晃点了一对手腕粗的大红蜡烛。中间那个胖道士上前一步,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拈了三支粗香,点燃了插在香台上,然后三个道士伏地三拜九叩,而中间那个胖胖的活脱脱一个皮球在滚。
小晴看着他们滑稽的模样,扑哧笑出声来,她贴进李炜耳边说:"这岛上的乡亲真可爱,上次请了个本地和尚不管用,连自己都保不了,这次就干脆换了外地道士,但看他们那德性,想必也不是什么中用的东西。"
李炜笑了笑,说:"中国人喜欢见神就拜,能保佑自己就行,和尚呀道士呀在他们眼里都是那么回事,不像西方人就信一个上帝。"
那三个道士打太极拳似的作了一会法,然后又列成一排,胖道士伸长脖子喊:"上贡品!"
人群让开一条道,贡品源源不断地运了上来,什么猪头、糕点、精肉、还有蒸好的公鸡、三条鲜鱼……
"等一下!"道士走上前,指着盛鱼的盘子问:"怎么只有两条?"
两条鱼在活蹦乱跳,果然少了一条。
"咦!刚才明明是三条,怎么会少呢?"端盘子的少年眨巴着双眼,突然又恍然大悟说:"对了对了,一定是鱼从盘子里蹦出去了,刚才……刚才光看你们作法,竟忘了看着。"
"笨蛋!还不快去拿一条回来!"那个瘦老头沉下脸训斥。
少年惶恐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盘子里便凑成了三条鱼。
祭神会除了这小小的波折,进行得很顺利。仪式结束后,沙滩上便成了一个军民同乐的篝火晚会,大家纷纷拿出拿手节目,小晴跳了一出孔雀舞,这个独舞她曾在学院的艺术节上拿了一等奖呢!
"你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李炜微笑着对在掌声中回到身边的小晴说,"那晚你也是跳这出舞,记不记得晚会结束后,我特地请你去校门口的小酒馆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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