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望平公?……”
“望平公离开了大斧头村,搬到了茶阳城!从那时候起,望平公做什么事都顺顺利利,做什么生意都赚钱,从饶家手中夺了不少田地,终于也做起了茶阳镇的大地主,成了除饶家外的第二号人物。”
“娘……”陈娘庚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件事大有蹊跷啊……”陈娘庚隐约记得自己儿时倒是好像看到过什么《九龙阐幽秘录》!
陈大奶奶点点头。毫无疑问,当年望平公并没有把事实的全部经过给写出来。陈家这两百五十年的遭遇不得不令人怀疑陈望平当年其实是走了第二条路。首先,《九龙阐幽秘录》在陈家是不争的事实,自己当年就是为了这本《九龙阐幽秘录》而嫁入陈家!其次,陈家这两百多年来一直都是单线单传,不像饶家,开枝散叶,饶氏早早成了茶阳第一大姓。第三,陈家在这两百多年里头,确实是极为幸运,顺顺当当,逢凶化吉,从来没有任何天灾人祸危及陈家,而饶家、夏家几起几伏,兴衰更替,从没陈家那么顺利。第四,陈家人似乎都死得不太平安。这些无不让人怀疑,当年的望平公是否接受了茶阴城的条件。
当然,疑点还很多。当年望平公为什么去救白衣女子就很可疑,很难想像一个寻常百姓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舍弃身家去相救,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个怪物。望平公当年肯定是有所图谋才救那白衣女子的,但这在陈家家谱中对此完全没有提及。白衣女子的尸体到底被藏匿到哪里?是谁藏匿的?为什么庄涟城和望平公都对白衣女子的失踪那么紧张?庄家只是一个寻常小村的村长,怎么可能保有《九龙阐幽秘录》这种高深符箓秘籍?
陈家家谱是望平公自己请人代笔所写,当然不可能写自己不德之事,当年是否如此只怕永远无人可以知晓了。当年庄家灭门是出于天灾还是因为望平公杀了庄家一门这只怕也是永远没人知晓了!
“从康熙初年到现在不是已经过了两百五十年了么?“
“你出生那一年就正好是两百五十年!!!“
“那我就是陈家最后一代了?“
陈大奶奶点点头。“……,你记得我曾跟你说过吧,二十九年前,我冒着十二月的大雪从小靖河捞起了饶宝根。”
“嗯,都记得呢,饶宝根那老狗可全忘了!”
“当年我陈家家业还大着呢,常住的家仆就有34人,家务事,我不用插手;我那时肚子里还怀着你,更是不用我管事……我陈家的一个少奶奶怎么会一个人早早起床冒着风雪去河边呢?”
“娘?……“
陈大奶奶凄凉地看着陈娘庚,“儿子,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个同胞姐姐啊?”
陈娘庚摇摇头,“我不是陈家的唯一单传么?”
陈大奶奶两眼浑浊,但泪已流干,只是眼睛涩涩,心中凄苦,却哭不出来。“……唉,我生了7个儿子,通通夭折;当我怀你的时候,我怀上了龙凤胎。12月4日,我就把你姐姐给生了下来……”陈大奶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那,那她现在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娘,娘……娘已经把她给杀了……”
“啊?!!……娘?你……”
陈大奶奶抽抽搭搭地说道,“本来接生婆预计着,大概一月中旬才生你们,但在12月3日的晚上,我梦见了那个白衣有头无脸的怪物来到了我们陈家,还钻进了我肚子……天啊,天啊,为什么上天的报应要落在我头上?……“
陈娘庚一身冷汗,当年如果那个怪物挑中了自己的话,或许,今天还活着的可能就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姐姐“了。
“……12月4号凌晨,我就产下了你姐姐,……只有头,没有脸,全身带着毛的女娃……”陈大奶奶终于忍不住地留下了老泪,“我亲手将她按在被窝里把她给掐死……当年为了跟夏大奶奶斗,为了维持我陈家的声誉,我狠心把自己的女儿给活活掐死了……”说到这里,陈大奶奶终于放声嚎哭起来。
唐文道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转身,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憋了片刻,挠挠头,又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漏了样东西啦!”张三白叹口气,知道唐文道极想说出来,但又不好意思问。
“什么东西?”
张三白从胸口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绣囊,走到唐文道身前递给他,“师姐临终前给我的绣囊,要我转交给你!”
唐文道脸色涨得通红。他平时脸色就已经够红了,如今则像是烧红了的铁板一般。陈大奶奶去世,没有请他办丧事,而是从河背请了一位王姓的明楼先生主持丧事;陈大奶奶死后,只留给他一张绢子,什么都没说,只要他收留陈娘庚。他猜不透师妹为何临死都不对他假以辞色。他知道陈大奶奶的后事由张三白处理,但他又一直找不到机会,也不敢亲自来问张三白,这大半年的时间,他胡思乱想,一直憋在心里。
他慌慌张张接过绣囊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小李棺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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