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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茶阳人起床出门却发现茶阳上空凝聚着一层乌云,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众人走出家门仰望上天,只见头顶乌云如漩涡般流转,而乌云的中心就是十三义士墓……
饶前芳接人报告,赶忙带着一群衙役赶到十三坟,看到坟地上建筑,饶前芳大吃一惊!十三坟所建并非是寻常坟墓的建置,十三坟上一座高约三丈的木塔高耸,塔顶一颗人头高悬,须发虬张,正是大师兄的头颅,塔上晾挂着十件血衣,血衣褶皱,上面乌血流淌,这乌血滴落下来竟然化作血雾,迷迷蒙蒙漫天飘洒,隐隐然与天上乌云相系,这乌云跟血塔连在一起,模样就像一个伞盖巨大的蘑菇。乌血的腥臭味夹着一股浓浓的土腥味飘满全城……
血塔中心一根立柱上血书韩江水尽,狮子口平,茶阳城破,四万人绝,方平我心头之恨!这十几字如刀砍斧劈,笔画铁划银钩,落笔用力极深,可见写字之人心中愤怒难抑,心中的愤怒自然而然随手放纵尽情表现在这笔画之中。
想来昨晚上大师姐掘开土堆挖出众兄弟的尸体,见师兄弟妹们死状凄惨,勾起心中无限愤恨遂设血塔诅咒茶阳人!她心中对茶阳人恨之已极,她明知自己身怀六甲,临盆在即,但看到师兄弟妹们这般惨状,心中更是羞愧自责,是自己陷众兄弟落入这般惨境。她心中愤恨到极点,甚至冲昏了头脑,此时的她两眼黑肿,怀中抱着十三弟的尸首坐在塔下,身子轻轻摇晃,口中唱着歌谣,似乎在哄十三弟入睡。只是十三弟早已死去,尸体腐烂,露出体外的肌肤可见蛆虫攀爬钻营,而大师姐浑然未觉,抱着十三弟的小身子,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如同十三弟还活着一样,就像往日那般由大师姐拍他入眠……
十三坟外围观民众聚集了一大圈,看着那木塔立柱上的血书不无心惊胆战,没人敢去劝阻,人人看着大师姐抱着十三弟的尸体,震怖莫名。众人见饶前芳到来,赶紧让开一条道。
饶前芳使衙役阻住一些胆大想凑近来看个究竟的好奇民众,自己则带了四个衙役来到血塔前。
饶前芳看饶若容两眼无神,痴痴呆呆,知道她伤心过度,急切难以稳定下来,此时只能缓言相劝。“若容,人死该入土为安,你师兄弟妹的尸体呢?”既然血衣挂在塔上,那么昨晚上大师姐定是将众师兄弟妹的尸体挖了出来,将血衣脱下悬挂在血塔上。那么尸体又放在了哪里呢?
大师姐扬起头,喃喃自语:“东西南北中,阴阳聚玲珑!”
饶前芳再问,大师姐却浑如未闻,依照还是喃喃着说着这两句话。饶前芳见得大师姐这般,不禁心中火起。这几日他为了茶阳重建工作一直忙碌,几天都未曾合眼,如今的茶阳城焦烂如泥,重建工作千头万绪,他早已烦躁不已。大师姐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来惹事,让茶阳民众惶恐不安,饶前芳心中便更是恼怒,下令衙役将大师姐拉出来,收监落大牢。
正当衙役要进塔拉大师姐,大师姐却忽然自己将十三弟的尸首放在地上,自己走了出来。大师姐走近饶前芳跟前,诡异地一笑,道:“恭祝大人高升,饶家后世子孙代代富贵,长命百岁!”
听到这话,饶前芳脸色青黑,转头向身边衙役道:“唐保义,速速将她带走;陆维甲,带众衙役烧了这木塔,找回十三兄弟的尸首,寻个地方再行安置!”饶前芳说完,带着饶府两个家丁先离开回衙门。
饶前芳刚到衙门,歇息盏茶功夫,正待上堂处理公务,此时郭世达不等人通禀便急匆匆闯入大堂来。“大人,十三坟木塔之事还得大人亲自过问,众衙役纵火焚烧木塔,但无论如何,这木塔竟然烧不着!”
“一帮废物!”饶前芳一拍桌子,“郭先生,你去看看!”
郭世达朝饶前芳一躬身,“学生方才去看过,的的确确烧不着!”
“泼上桐油!”
“泼不进!”
饶前芳脸色一沉,“怎么泼不进?”
“大人还是亲自去一趟为佳,茶阳民众议论纷纷,此等怪力乱神之事不可小视,民心浮动,难以安稳!”
刚才陆维甲把十三弟的尸首拖出来掩埋在小土堆上,然后在塔下堆积稻秆,放火焚烧,但稻秆烧尽而木塔却依然如故;陆维甲又令人提来两桶桐油,以桐油泼上木塔,再点火焚烧,但还是点不着火;陆维甲无奈之下令人以刀劈木塔,打算将木塔拆毁之后再将之焚烧,没料到衙役们提刀上前却被一堵看不见的气墙挡住了,靠近不了木塔。此事郭世达知道必定是大师姐布下了道场,必须要让大师姐来撤去道场才行,自己只能让饶前芳来看看再做决定。
“既然是怪力乱神,有何惧哉?”饶前芳心中也知道这是大师姐所布下的道场,但他不信自己烧不了十三坟上所建木塔。饶前芳沉思片刻,朝郭世达挥挥手,“我即时过去!”
日期:20091026 10:57:00
围观民众看到饶前芳前来,赶紧让开一条道,但议论之声不绝,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血塔下,陆维甲和一众衙役正在商议。饶前芳一看到衙役只是在讨论便大声呵斥道:“你们怎么不泼油焚烧,嘀嘀咕咕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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