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腿骨裂开了一条小缝，就这一个。”
“那有点少了吧？”
“所以得夸张些。”
这段对话来自一个刚刚被一辆自行车撞倒而就诊的中年男性患者，以及他的
家属，一个面目可恶的男子。说实话，这种讹诈对方的把戏在医院中可以轻易而
经常性地看到，但如此配合一段电影对白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我好奇地
出去，特意观察了一番。事实上的情况是，在对方不在场的情况下，该患者口齿
清晰、神智清醒、言语自如，甚至还有兴趣吸烟；而等对方一回来，我发誓，只
要当时在场而不知道真相的，一定会以为那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痛苦难耐、几
欲哀号的家伙一定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自然，因为下雨路滑，不小心把他拿自行车撞了一下的“肇事者”眼见如此，
也显得非常担心和惶恐，真的以为这个患者受了多大的伤害。结果，这个时候，
那个刚刚对白的家属便走了过来，和他开始研究解决方案。具体的赔偿事项我不
太清楚，但我当时还是相信，人的良心还是有底线的，这个事情，也一定会随着
良心的发现而变得符合理想中的人性。
但生活往往不是单靠感人和良心就能解决掉所有问题的，那个患者最终还是
获得了自己期望的利益和钞票，那个被他们欺骗的肇事者也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
果。与此一样，感动也不是无处不在的：在开头讲到那部电影的最后，曾经为爱
情感动的拉丽萨最终成了一个商人的小老婆，并且结局很不好。也就是说，如同
良心会随着人性的堕落而泯灭一样，爱情之感动，也是敌不过日子的；天长地久，
往往也只是句空话。
幸运无敌
在我很小的时候，评书作为那个时代不多的娱乐产物，着实影响和滋润了不
少人。从刘兰芳到袁阔成，一直到我最喜欢的单田芳，都是那时捧起来的耀‘耳
’明星。在本人听评书并不长的生涯里，除了对每个评书家的特殊风格耳熟能详，
而且还和许多心细如发的听众一样，发现了一个既奇怪又好玩儿的规律。
这个规律就是：不管是《隋唐演义》和《水浒传》，还是《杨家将》与《岳
飞传》，里面总会有一个傻呼呼的家伙，比如牛皋、孟良和程咬金，他们的共同
点是，都具有一种如果放到现在就是福利彩票大将得主的福气，这种幸运不但弥
补了他们因为记性和智商不高而导致的三脚猫功夫，而且屡屡伴随他们一路同行，
最后获得完美结局。
在我的生活中，也能常常遇到这一类人。刚参加工作时，因为好奇，我曾对
每个患者的具体情况都颇为关注，特别是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其中，有一个真
实的事例我至今还能回忆的真真切切，那是一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因为脚指头
受伤而入院治疗。他的受伤经过是这样的：前一天下午他走路回家，在经过一条
小胡同时，忽然有一只鸽子把房顶上的一片灰瓦给蹬了下来，正要砸在他的脑袋
上时，身后忽然有人和他打招呼，在使劲地喊他的名字，这样，他一回头，头没
受伤，脚指头伤了。我当时被这个经历惊讶地半天都合不拢嘴：这简直太传奇了。
相反地，也有特别倒霉的。前一段时间，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因为头部被一阵
狂风刮过来的大门而挂到打伤住院，我去探望，在那个病房中看到一个下巴颌受
伤的焊铁工人，正躺在床上输液，当我们谈论起那个朋友的父亲比较离奇的遭遇
时，他翻了翻白眼，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告诉我们，和他的遭遇比起来，这要差太
远了。原来，他下巴的伤并不是直接受伤的，而是因为头部被一块上方施工掉下
来的铁疙瘩砸中，抱着脑袋的他下意识地往前一低头，身子前倾，一脚踩在一个
弯曲的铁棍上，因为力的作用，那支铁棍反弹上来，不偏不倚，正好把他的下巴
给打伤了。那天，我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才叫做“祸不单行”。
当然，如此倒霉中的倒霉并会轻易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身上，同样，那些跌倒
还能拣到金子的狗屎运也不是人人能够享有的——几千年前的古人就曾说过：
“万事皆平衡”，意思是，好坏运气往往也都会给每个人平分各半，但在这里，
我还是希望大家每个人在一生之中，都能时时刻刻，幸运无敌，一路平安。
/* 21 */第二部分角色互换第21节 肆无忌惮
在我的一部小说中，有一个叫做杨错的家伙，小说中他的原型来自我生活里
的一个朋友，尽管没有小说里那样的嘴脸和德性，但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每
天的生活是这样的：早上一觉睡到中午，起床的第一件事不是刷牙，而是找烟和
打火机。吃过饭后晃悠出门，下午到处打牌，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半夜上网玩游
戏，一直玩到凌晨八点，这才开始睡觉。天天如此，周而复始，无休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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