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个隶属于国安的接待站,在防空洞上也是煞费苦心,做了很多安全工作。
打开铁门,一条短短的台阶过道斜斜向下,是个储存杂物的房间,中间堆放了一些旧家具,靠墙摆了一排煤球,还竖着放了一副乒乓球台,墙上有不少铁门,都不算很大,别的就不见再有通道了,不仔细看,也就是个平常的地下室而已。
我俩此时已经看不清楚地上的血迹了,全靠老邓的鼻子,其实我也可以闻到,在充满土腥味和霉味的斗室内,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很明显。
把整个地下室的小门一个个检查一遍,我俩一致确定其中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就是通往防空洞的入口,毕竟人防设施还要考虑到进入的方便,不可能过于隐蔽,而且那门比较新,落的灰尘极少,很可能最近才被打开过。
打开这第二重门一点都不费劲,因为根本就没有锁。
一条细长的通道呈现在眼前,而老邓就看不见多少,不像我的眼睛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也能看到很远,所以,接下来的路就由我带路了,老邓还想回去找个照明的东西,被我拦住,此刻救人要紧,那还有时间去找,再说谁知道哪里有手电之类的玩意儿。
这个地下人防设施的结构简单,做工却很精致,地面铺了大块的青砖,墙壁也是,只有头顶没采用常见的拱形,而是一个简单的平面,也不高,显得很压抑,两边的岔路里隐藏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小格子房间,有没有发电机看不出来,从头顶上吊的灯泡和电线来看,似乎是有这样的设计。
我和老邓大约走了五分钟,就有了发现。
拉住老邓,我跟他贴在墙壁上,缓缓向前移动脚步,因为前边隐约透出一点光亮,闹不好要找的人就在前边摆好了架势,等我俩自投罗网。
走到可以看清楚的地方,我俩停下脚步,这是一个大得多的大厅,呈现不规则的四方形,在一个角落摆了张破旧的三斗桌,上边一盏灯正发着幽幽的光亮,在桌子旁边还搁了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一个人,正襟端坐在椅子上,花白着头发,只是背对着我们,看不到脸上表情。
怎么看都象钟俊州教授的模样,棉大衣也没穿,只是罩着贴身的秋衣,在这寒冷的温度下,没有一丝热气往外发散,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此人凶多吉少,一动不动的这么坐着,很可能已经遭了毒手。
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人对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老教授下毒手,而且对老教授没有什么战友一般的深厚感情,唯独火车上相处的一夜,还算融洽,此时看到这样一幕场景,心里变得沉甸甸的,也不是很好受。
老邓小声说:“你看到周围还有人吗?咱们要不要过去?我追的那个人肯定不在这儿,没闻到药味。”
我已经仔细打量过四个角落,没啥隐藏在暗处的埋伏,似乎这里只是个抛尸的场所,只是那盏灯为啥奇怪的亮着?
不言声,我沿着墙壁向那张桌子靠近,老邓走在我旁边并排向前,不时看看身后的动静。
前面的地上变的坑坑洼洼,还堆了些杂物,难以通过,于是我俩小心翼翼的向中间靠拢,正正的朝那桌子摸去。
这段距离并不远,我敢发誓最多不超过二十米。
我俩的每一步都很正常,根本没有刻意的缩短步幅间距,我非常确信这一点。
但是走了起码五分钟之后,我只好停下脚步,缓缓说道:“这里肯定有问题,那个桌子和灯还是这么远!”
老头的花白头发还是贴在脑门后,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俩这五分钟,居然没有缩短一点距离?!
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老邓站在原地有点摸不着头脑,短短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我俩大男人走了五分钟竟然还是那么远,幽暗的灯光依然闪烁在前方,这事儿也太出邪了?
那张桌子和椅子,甚至花白头发的钟教授,背对着我俩没有任何变化,依然静静地在前面等着,我却看的心里有点发毛,赶紧把点烟用的打火机掏出来,打着了火四下搜索,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反正这种防空洞肯定有通气孔,那个桌上的火也没有灭,不用担心煤气之类的麻烦。
借着火光闪亮的片刻功夫,我俩抓紧把这个大厅浏览了一遍,确定除了地面坑坑洼洼不平之外,到处都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老邓指着那张桌子说道:“你发现没有?我记得咱们刚看到那张桌子和灯光时候,似乎是在咱们的左前方,怎么这会儿好像跑右边去了?”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这样,而且那桌子也不再那么靠近角落了,跟墙壁之间多了一点距离出来,显得黑糊糊的,没容我细想,打火机烫手的让我灭掉了,而老邓就接着说:“你瞧那桌子两边的墙上,怎么出现俩黑窟窿?”
我已经看见了那俩黑窟窿,正在心里琢磨这件事儿,老邓一说,我就知道这不是我的错觉,而是那张桌子附近确实另有玄机。
我对老邓说道:“这样,咱俩一前一后,我在前边专心瞅住地上有没有坑,你盯住那个灯光,咱们再试试。”
老邓依言转到我身子后边,手扶住我肩膀,而我就低头用那双黑暗中还能看到一些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坑坑洼洼,一步步往前迈开了双腿走了几步,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老邓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变得轻飘飘的丝毫不受力,咱们都知道,象这样的走法,是前面人只看脚下,后面人只看前头,其实和瞎子背着瘸子走一样,那看不到脚下的人都会下意识用些力气,以免在拐弯时走错了方向,可是老邓的手却让我感觉不到他是在依靠我,而且让我浑身毛毛的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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