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大了,有女人需要依附,而不再需要别人照顾。
弟弟摇她,婉莹,快进卧室睡去,明天还要上课呢!
她和弟弟同校,在读大三。
她不肯,孩子一般,不嘛,杨杨,我要和你一起。姐姐,姐姐,我还要听你说话呢,你说话好有意思的。
呵,讨好我,实是片刻也不忍与弟弟分离。
情浓如斯,大出我意。她这样爱他,我亦欢喜,我喜欢别人爱他,爱他是别人对我的奖励。我忙刻意打了个哈欠,说,我也想睡,明天再说,我去休息。
弟弟一看,忙让我去,我笑着点头,进了小卧室。
他怎么晓得,他亲爱的姐姐,过的就是夜生活,日日葡萄美酒,畸情绿意,怎么会,怎么会与他初初相见,就生睡意?那么,那么想知道他的一切,学习成绩,生活片段,欢乐悲喜,以及冻天手还会不会冻开口子,等等等等……
但婉莹那么爱他,得给婉莹爱的时机。
第二章
日本人在珠海集体嫖妓
辗转一夜,凌晨才睡着,醒来,已是下午两点。穿好了衣,走了出来,婉莹早下课回来了。随手掂起沙发上散落的报纸,大幅的报道,头版头条,醒人耳目:日本人在珠海集体嫖妓,选择的日子是九一八。国耻日。
任谁也看的出,他们是故意的。
糟糕,事态严重,短期内我估计无法回珠海了,虽然我并没有附和日本人有目的的羞辱,但回去总是不好的。
看来,妈妈桑需要为自己的贪心付出利息。
婉莹过来,看我正在读报,坐在身边,找共同语言。姐姐,这些女人,真不要脸,年纪轻轻,什么不能干,却仗着脸厚,靠出卖肉身,真够没皮没脸……
刹那,辛辣辛辣,我的喉腔成了辣椒园,长出了火红的辣椒,一个个,一蓬蓬,火焰腾腾,尴尬不息,辣,辣,辣——辣的始料不及。
我猛咳了起来,报纸挡着脸,没脸没皮了!
真的没皮没脸,婉莹的话点着了我的脸,从下巴开始,点燃,一寸一寸,一点一点,烧的憔悴不堪,灰飞烟灭,生生的不存在了。
——我没脸了。
这样的话,别人常说,我从不在意,却等从弟弟的爱,我的亲人——天真的婉莹嘴里说出,摧枯拉朽,腐蚀入骨。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婉莹急急的拍着我背。
她怕我咳!
我……我没什么。等我缓了过来,把报纸轻轻的放下,对着她说。
她的眼睛蓝天白云,清纯静好,没粘一丝儿的风尘,她怎么能懂得风尘女子?
怪她的什么?她又不知道我从事的工作。我遮得天衣无缝,她说的真真实实,不过是真话,不过是谴责,不过是所有相同的大众语录,我怎么可以怪了她了?
她怎么懂得生活的困苦?
是我自己不争气,走了这条路了。
走了,就要有承受一切的能力。
此时,手机懂事一般的响了,似转为错开这尴尬场合。我电话号码都没看,忙忙的接了,乌鸦嗓子,沙沙,杨爱,杨爱,你在什么地方?我需要躲几日……
是妈妈桑,她的话好急。她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超过了她的想象,需要躲避。
她找我纯属多余,平日什么人她不结交,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文朋诗友,哪一个不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况能在珠海那样的地段开夜总会,怎么会是个简单人物。她以钱做马,交际场上长驱直入,一路披荆斩棘,春风得意,马蹄得得,一向的无法无天,嚣张惯了,要不怎么会在那样的日子飞扬跋扈,没遮没掩,百无禁忌,有胆通吃。
嚣张需要资格,她的身后,有撑腰人物,我知她的实力。
那她为什么找我呢?
蓦然一惊,不好,我理解她的阴毒,莫非……她要拉我下水?一想至此,忙忙把手机关了。
身上冷汗沁出。
人心难测,当务之急,我得换手机号码,找个工作,在北京做个良人,羽化为蝶,重新来过。
第二章
惟一的爱情,却是一只鬼
蝴蝶飞蛾,前生曾经都是一条条蠕动的虫子。而今世,蝶舞翩跹,蛾却扑火,相同的种族,不同的命运,我不知道自己最终将属于哪一个,但总得破茧,总得生活。
又一次面临选择。
永记得,初大学毕业,在珠海举目无亲,惟一的爱情,却是一只鬼,见不得阳光,押在暗处,等待生活的阎罗发落。
他说杨爱,杨爱,你知道我太太的不讲理,我没有办法,我没有时间的……
见面,永是那么仓促,那么着急,惊弓之鸟,杯弓蛇影,颤颤惊惊,永无出头之日。
明知道这爱永无出头之日,却舍不得。
——爱了,痛了,舍不得。
我满街地奔波,希求有高点的薪水救急。爸爸的信来了,在八月末的阳光里,那字个个是金针绣的——好看,却扎出密密的血点,一针一针,美丽的纹身。刺疼的心焦。
急!
急!
急!
弟弟考上名校了。
我满心满耳都是爸爸信上的话:爱爱,好学校啊,扬扬考上了好学校,爱爱,都说好哩,都说。可是爱爱啊,你也晓得,学校好,学费也贵哩,爸砸锅卖铁的弄钱,弄下来也就一千多,跟人借,亲戚们都说,你家杨爱上学借的都没还哩,怎么又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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