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_顾亦【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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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妈都说咱们这里哪有这样的人?还说这个变态杀人狂肯定不会住在我们这儿。

  王立国已经把5·31、6·14和6·29三起案子的现场勘查记录和照片翻看过无数遍,他想自己一定还有没看出破绽的地方,既然案子凶手已经做下了,他就不可能天衣无缝,除非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或者是我们用以破案的观念和手段还太陈旧。

  凶手一方面极力消除作案的痕迹,一方面又大肆张扬地伪造现场,虽然他掩盖掉了一些东西,可是他又暴露出自己的另一些东西,他为什么要给被害人穿上鞋袜?为什么在她面前摆上酒菜?他在现场想象过跟被害人一起喝酒?现场的扑克牌分作三堆,被害人面前有三张带血的黑梅花,对着黑梅花的另一堆应该是凶手的吧?全是带血的红桃,也是三张,凶手为什么给被害人的都是黑梅花?留给自己的都是红桃?为什么都是三张而不是四张五张?这一切有什么寓意?是临时想到的呢,还是事先早已经想好了?他这样处理现场不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震动吗?

  王立国觉得不管是临时想到的还是预先想到的,凶手所做的这一切都不可能是随意的,都好像有他的寓意他的告白。他根本不转移、也不掩盖尸体,根本不在意警方会很快发现尸体,可见他是想造成最大的轰动,包括他两周左右作一次案也是为了造成轰动,他就是要把全市都陷入恐怖惊慌之中。

  王立国想到凶手既然张狂到这种地步,很可能在生活中却是个特别受压抑的人。变态凶手作案时的表现与平时的表现往往是两个极端。

  这些问题现在都找不到答案,但王立国知道,仅凭现在掌握的线索也足以锁定凶手:四十岁左右的男性;身高1.60—1.66米,瘦小强壮,有臂力,小眼睛,皮肤黑;有不幸婚姻史;有犯罪前科;有变态和报复社会的心理;可能当过兵或者做过保安、做过建筑工地的架子工;本市人,熟悉市区。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面对凶手的那位搞排查的警察,吃没吃透这些条件?他的经验和能力能不能让他像猎人一样捕获到猎物?

  现在王立国已经知道了那个怪字是“媌”字的异体字,也知道了它的字义,但他想得更多的却是凶手划下这个字是想告诉谁?告诉什么?既然他懂得反侦查,而且做得比较彻底,那他一定会想到,只有警察才会进入现场,除了报案者普通人是看不见这一切的,难道他是写给警察看的吗?难道他想告诉警察漂亮女人都是妓女?也许是他想告诉警察,他认为漂亮女人都是妓女、都该死?这也就是说,他认为他杀人是有道理的,他杀的都是妓女?像北京的李平平,41岁,半年杀了五名小姐,还生吃她们的眼睛和肾脏,说起自己的暴行,他理直气壮:我就是不平衡,我辛辛苦苦一个月也挣不了两千块钱,她们轻轻松松就挣那么多钱,她们坐我的车从不拿正眼看我。凶手划下的这个怪字,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应该是没有职业?心理很不平衡?

  王立国判断,凶手划下的这个怪字,一定与他的经历、他的遭遇和他的心态有关系。他的生活他的遭遇与某种女人一定有不解的关系,所以他还跟被害人做喝酒玩扑克的游戏,他对所谓漂亮妓女好像又不全是仇恨,还有另外的一面。这个怪字的字义既是美好又是妓女,本身就是矛盾的,反映他的心理也是矛盾的。

  但是,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凶手在现场两个多小时的动机是什么?如果说与性有关系,可是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性犯罪的证据。

  王立国这样想下去的时候,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凶手既然花了那么多时间摆布现场,还要在被害人后背上划字,那就是说他有一种强烈的宣泄欲望,他没法控制自己不表现自己,他就是想要告诉警方他的一些想法,就是想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杀人的事。虽然他很懂得反侦查,但是他也一定忍不住要在现场搞出许多花样来,结局必然是他忍不住要暴露出自己来。

  凶手并不能完全冷静地控制自己,他一定会露出破绽来。难道还要有人再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换取他的破绽吗?王立国感到不寒而栗,一天他都是心神不宁魂不守舍,晚上连饭也没有吃下去,手里拿着馒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离6月28日兰子被害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星期,今天是7月5日,又是星期六,今天夜里几乎所有的警察全都出动蹲坑守候,如果估计不错的话,今天夜里凶手一定会再开杀戒。

  电话响起来,只响一声他就抓起听筒,李忠信喊着大队长大队长!好消息好消息!抓住了!抓住了!我正赶回大队!

  王立国当然很兴奋,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希望终于都有了结果!

  看看表才22点,变态杀人狂怎么这么早就行动呢?我们的蹲坑守候几乎就是在明处,我们不可能搞得滴水不漏,可是凶手在暗处,只要他稍加留意就会发现我们的行动,难道他不会回避我们的行动?他会撞到我们的枪口上?他觉得对手可不是这么笨的人。

  刚开始架网布控的时候,夜夜都会抓回来一些人,抓得最多的当然是夜里出动的小偷,有一天夜里居然抓回来十八个贼。现在再也没有小偷敢在夜里出来,他们已经知道到处都有警察蹲坑,夜里的治安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什么治安事件都不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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