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埋了王启良,高世强和“川妹子”回到家,和王启良的哥嫂一家人又哭得昏天黑地。
高世强步履螨跚地回到家,对等他的妻子说:“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两件对不起我大哥的事。”妻子说:“你干了啥伤天害理之事?”高世强说:“第一,我不该出主意想办法,从井中捞出那把刀;第二,我不该献计谋,借军队的探雷器,搜出那把鎯头!”妻子说:“这事本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高世强说:“不对,如果找不到这两件证据,他们也无法认定他是杀人凶手,也就不会判他死刑!”妻子说:“这么说,你是办了一件为虎作伥之事?”“可以这么说!”妻子说:“即使你不出主意,人家也可能设法找到证据!”高世强说:“人家找到证据和我没关系,也许我的心里就没有这么难受了!问题是,这两件证据虽说可以认定,但证据不充分。因为老兄只承认两件东西是自己的,但后来不知什么时间丢失了。这就断了物证链,恰恰在这一点上,判他死刑,不能令人信服!所以我心里又憋屈,又难受。我可以这么认定,我哥他决不会杀李艳玲,他被判死刑纯属冤案!”妻子马上堵住他的嘴说:“你不要命了?你可不能这么说呀,你不怕有人听见给你上纲上线?”高世强此时心情激愤,大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说完,高世强抱住妻子像孩子一样呜呜哭起来。妻子也不由恸哭起来。高世强说:“总有一天,苍天会睁开双眼!”
『30』第二十九章冤案有证
王启良判处死刑的消息,当天晚上传到李明禄的耳朵里,李明禄当即昏死过去。他虽不能说话,但心里明镜似的,他指指女儿照片,指指自己,弄得“湘妹子”不知所以然。她大声说:“政府给你女儿报仇雪恨了!”李明禄大声吼,但吼不出声来,瞪大牛子眼,指指女儿照片,又指指自己。“湘妹子”无论如何不解其意,想了想说:“你想咱娃子?”李明禄摇摇头。“湘妹子”又说:“仇人被政府枪毙了!”李明禄马上流出泪水,表示太难过了。“湘妹子”又问:“你心疼那个仇人?”李明禄点点头。湘妹子咬牙切齿地说:“他杀死了咱娃,你还同情他?”李明禄摇摇头,嘴里呜呜说话,但听不清说什么。他指指桌子上的钢笔,又指指桌上纸。“湘妹子”明白他要写字。马上递给他笔和纸。李明禄慢慢翻过身,右手已无知觉,“湘妹子”把纸铺好,把笔递给他。李明禄用左手艰难地在纸上来回画,画了好几个似字又不是字,细看又是字,但却认不出来。“湘妹子”一下子心里发毛,她怀疑女儿可能还在人世。她非常激动,对着纸细细看,忽然,她认出几个字,“她,……在,四,川。”她忽然惊叫一声:“我女儿没有死?她在四川?真的么?”她高兴得忘乎所以,半趴在李明禄身边说:“你说你说,咱娃子在四川?天哪!真的?”李明禄点点头,两眼已被泪水浸泡。“湘妹子”不相信,说:“你这是气糊涂了吧?咱娃子在四川?真的么?”她发疯似的摇着李明禄的双手,李明禄的手越来越凉,“湘妹子”感到不妙,再看李明禄的双眼紧闭,泪水已断。一摸鼻息,已没了呼吸。“湘妹子”头发根子发炸,声声尖叫,高喊大儿大女。大儿马上跑进屋来说:“妈呀,怎么啦?”“湘妹子”抱着李明禄身体说:“你看看,你爸爸是不是过去了?”大儿摸摸李明禄的脉搏说:“爸呀,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大儿慌了神,说:“妈呀,怎么办?是不是把人送医院?”“湘妹子”说:“你快去地区,让他们单位来人,一块处理此事!”大儿骑自行车就走了……。因李明禄的承诺已经实践,所以他已到寿终正寝之时。此时,他和六品馗神正谈笑风生走在去阴山之路。在那里,王君玉善没有转世托生,眼睁睁地盼望李明禄到来。
送走李明禄不久,接连遭受两次伤情挫折的婆婆也含泪过世。“湘妹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痛伤,想不到人到中年夫去女无,老天偏执,自己黄莲命苦!不由令这个苦命之人潸然泪下。为不惹大儿大女们伤悲,她无声地唏嘘。哭得心伤,泪水浇湿巾被,便昏然睡去。一阵轻风吹拂,她乘风来到一座山青水秀、鸟语花香之地,见李明禄悠然自得怀中抱一襁褓小儿。她跑过去指问,你且来此享受天伦之乐,你可知我的痛苦么?你怀抱谁家小儿?李明禄一指河边洗衣女:我抱我外孙孙难道还有错么?!“湘妹子”扭身望,大叫一声,扑身过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宝贝女儿。她被惊醒。原来是黄梁美梦!“湘妹子”开始狐疑,“娃儿”到底是活在人间还是进了地狱?她哥姐去殡仪馆亲眼看她的遗体,那能看错了吗?娃儿爸在世时为什么说娃儿在四川?难道他老胡涂了?还是犯了神经?娃儿在四川,她能住在谁家?也没听说他在四川有亲戚朋友哇!如她躲在四川,那女尸又是何人?政府能判错案吗?李明禄在世时,从不向“湘妹子”谈工作中人和事,自己的文函信件也不许她看。“湘妹子”很自觉,从不打问他的事情。所以至今也不知道李明禄在四川还有个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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