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聊斋_言凌歌【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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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妻羞红了脸,一边躲闪我肮脏的手指,一边只是磕头。

  我吐了一口痰在手上,笑着对她说:“吃下去啊,吃下去啊,吃下去,你丈夫就会有救。”

  王妻看了看我,忽然一闭眼,竟将那口痰吞了下去。

  我吃惊地看了看她,不再说一句话,扭身就走。

  牛鼻子在人群外赶上我,问,为什么没要钱?

  “她那里有那么多钱,那一千两,是买房子的钱,我要了,她却要睡在那里?”

  这女子,我是敬佩她的。

  6.结局

  王妻带着羞辱与气恼赶回家中,丈夫新亡,又受赖头僧的调戏,忍不住伏在王生身上大哭起来,哭声嘶哑,胃肠翻转,“喔”地一声,将一口东西吐进王生敞开的胸腔。

  王妻睁了红肿的双目,刚要用手去扑,却发现,一颗心脏在丈夫胸腔里突突地跳动。还冒着微微的热气,王妻急忙用手将丈夫张开的胸腔合拢,撕开衣袖捆敷起来。

  那王生就活了,不过胸前留了一道难看的疤。

  好了伤疤忘了痛?呵呵,但愿他不会忘,那鬼,还没投胎呢。

  [古代篇:002 娇娜]

  下了雪,柴有些湿。

  我轻轻叹了口气,然而今天的功课仍然要做,鼎里的金丹尚未炼成,于是,双手抡圆了芭蕉扇努力地扇了起来,青铜鼎下的火苗在洞壁上映出一点点红光,冒出缕缕浓烟后,依然还是很微弱。

  干吗要和自己过不去?

  洞外,阿松远远地站住,粉嫩的面颊上带着别样的红润,一边用丝帕遮了口鼻,一边不解地问。

  我有些发恨地猛扇几下,徒将烟尘扑击了满头满脸,眼里,便呛出了泪。

  行了行了,让姐姐帮帮你。阿松嗫起诱人的红唇,缓缓吐出一缕白光,直送那铜鼎之下,火,腾地燃了起来。

  姐姐,你?唉……怎敢动用姐姐的三味真火。

  我的心里很不舒服,阿松从来不炼丹药,也不像我一样早起晚睡刻苦修炼。她白日睡,夜里出。我知道她晚上到了那里,做了什么。看她睡眼惺忪,面色潮红的样子,就知道,昨夜,她的放浪形骸,有多么的无遮无拦。又有凡间的男人倒霉了,或者,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贪恋美色。这也是修行的捷径,姐姐说,采阳补阴。

  咯咯咯,这点真火算什么。阿松扭着好看的腰身,袅袅地走到近前,伸出姜尖似的嫩指若有若无地在我额前一拂,赶走了几缕灰尘。

  好妹妹,你这是何苦,放着捷径不走,偏要自讨苦吃。阿松软软的声音递过来,有怜惜,也有嘲讽。

  那样的捷径,我宁可不要。我倔强地咬着嘴唇。

  呵呵,你再怎样自命清高,眼下也还是个狐狸精,难道能够和我不一样吗?何况你的修行已经远远地落后于我。

  阿松微微眯了眼,慵懒地躺在烘烤的暖暖的青石板上,舒服地伸展了四肢,轻薄的衣衫下显出狐狸的原形。

  不一样,我就是要不一样。看着炉火的红光,恍惚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急忙闭上眼,猛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扭转头对假瞑的阿松说。

  哥哥邀请我们到他的新府邸去居住。

  哦,皇甫吗?

  阿松一下张开毛茸茸的眼睛,从青石板上立了起来。

  有户单姓人家,弃了家宅,举家迁徙,哥哥便捡了便宜。

  呵呵,他就是会享受,整天弄出一幅很有学问的样子,还不是为了勾引人间的小女子。阿松撇撇嘴。这府邸更会让他如鱼得水。

  不许这样说哥哥。冷了脸,不去看她。

  没想到会遇到孔生。哥哥的居所里竟然会有人类。

  哥哥说,他是孔圣人的后裔,名唤雪笠,擅长作赋吟诗。他有个好朋友在天台当县令,写信邀请他来天台。不料,他到达天台时,那位朋友刚刚去世。没有朋友接济,他连回去的盘缠都没有,只好寄居在菩陀寺内,给那些老眼昏花的和尚们抄写经文,借以糊口度日。

  雪后的单家大宅很是美丽,院子里红梅修竹,房间内一尘不染,红红的炉火,散发着喜人的热气。

  冬天了,大雪封山,妹妹们出入会非常不便,还是搬来同住吧,这里的房子也多。哥哥诚恳地说。

  好啊。阿松眉开眼笑,娇娇地向哥哥抛着媚眼,眼睛的余锋滑过孔生的面孔,又勾起一池波澜。

  孔生却看向我,我看向庭院里的梅花,梅花节地开放,红艳艳,映着白雪,煞是好看。

  我就要这间窗口可以看到梅花的。因为欣喜那梅花的好,也忘了修行者应该的淡然,竟然就随口答应下来。

  孔先生如果喜欢,也搬过来一起住如何?哥哥对孔生客套。

  我却感到这话很是不妥,这对一个落魄中的人无疑雪中送炭,孔生不会拒绝。

  果然,孔生说,好,马上就可以搬过来,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

  孔生和哥哥住前院,我和阿松住后院,大少几十间房,加上我们还是空荡荡的。不明白主人家为什么会遗弃了这么好的宅院。

  看阿松的神色,显然是对孔生动了心机。哥哥不好说破,只好跟孔生同宿同眠,让阿松不能下手。

  阿松倒也不急,日里哥哥与孔生探讨诗文,她也过去酬和,有时候会拿了象牙拍板,唱一些婉转的曲调,没想到她会唱得那么好,然而孔生竟不动心,恨得阿松暗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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