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我拔脚就要去追他。哪知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一绊,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
我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一只苍白而消瘦的手,正牢牢的抓着我的裤脚。而那只手的主人,却正是已经呼吸微弱,即将死去的纯种。
“纯种,你还好吗……”我浑身颤抖的爬到他的身边,只见明朗的月光之中,他的脸正在渐渐溃烂,皮肉外翻,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俊秀美丽。
“六郎……,不要去追。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他虚弱的朝我笑了一下,“现在的我,是不是很难看?”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用手紧紧的按住他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
“其实,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真是可笑,明明已经死了,却还向往着人世的生活!”
我用手拼命的擦着眼泪,但是它们还是争先恐后的奔涌而出。
“真是,你哭什么呢?”他拼命的咳了两声,嘴里血沫四溅,“我、我又没有说我现在就要死了!”
“什么?”我立刻停住哭泣,呆呆的望着他,“你、你在开玩笑吗?”
“你真是蠢到了家!”他脸上五官浮肿,只有一双眼睛晶亮如昔,“要想杀死吸血鬼,只有让他心口的血流尽……”
“那个老头刚才屁颠屁颠的拿走的是什么?”
“呵呵呵……”他得意的笑了一下,“在他把木桩钉在我心口时,我就已经把那些血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但是那个该死的木桩,除了他根本没有人能拔出来,所以我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什、什么办法?”嘴上虽然问着,但是我的心里隐隐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那就是把血寄养在别人的身上,而当木桩被拔出时,刚好能被我回收……”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拔腿要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的手一翻,迅速的抓住我的手腕,对准手背上的伤疤就是狠狠的一口。
“哇哇哇——,好痛啊!!!”山谷中回荡着我凄惨而无助的哀嚎,久久不绝。
“呵呵呵,六郎你怎么了?”一个小时以后,纯种已经恢复了勃勃的生机,只剩胸口的伤还没有痊愈。
“不要惹我!”我气极败坏的边走边用衣角包着伤口。真是气死我了,他们父子打架,为什么莫明其妙的把我卷了进来,最后还像一对疯狗,一人给了我一口,真是倒霉至极。
“哎呀,当时我也是没办法啊!”他可怜兮兮的说,“我给你写信求助,你根本就不当回事,最后只好通过一只过路的鸟,把我的血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那封信是你写的?”我的下巴差点砸到了地上,“我还以为是恐吓信!”
“怎么会?”纯种一身黑衣,诧异的挠了挠脑袋,“那明明就是求援信啊,你没看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就是因为那个字,我才以为是恐吓信!”
“那是在生动而形象的描述我要死了!”
我实在无力跟他争辩,看来有些时候,意识和意识的差距,真的比太平洋海沟还广阔。
“对了,你爹怎么办?过两天发现受骗,是不是还要找你麻烦?”我们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后山的坟场,而那阴森恐怖的场景,又让我想起了那个鬼魅般的老头。
“他啊,时疯时傻的。每隔几年就要出来折腾我一次,我已经习惯了!”纯种刚刚说完,就突然朝我使了个眼色,“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啊?”我张大嘴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寂静的风中,似乎传来了几个人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急忙往身后看去,只见在山坡的土路之上,有几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正其势汹汹的朝我们的方向疯狂冲刺。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为首的那个我好像认识,依稀是前两天载过我的年轻人。他呲牙咧嘴,怒不可遏的叫骂,似乎隔着千山万水,都能看到他额上跳动的青筋,“想挖老子祖上的坟?没门!”
“他、他们是谁?”纯种显然没有见过这阵势,被震慑得呆立在原地。
“据说是当地自行车联防队的!”我说完撒腿就跑,“好像专门抓盗墓贼!”
纯种听了一愣,似乎回想起了自己所睡棺材的来源,脸色更加青白,二话没说,拔脚就追上来,速度一点也不比我逊色。
“六郎,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对我说,“我们这个模样,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连话都顾不上说,憋足力气,埋头逃命。
于是我们就挥泪如雨,不!挥汗如雨的离开了这个僻静而优美的村庄。
青山依旧,绿水长流!
关于盛夏的美好记忆也就此告一段落,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为我们送行的不是什么热情的乡亲,也不是纯朴而美丽的姑娘,
而是一队骑着自行车的愤怒青年!
永生的传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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