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威胁你?”
“恰恰相反,他说他极为崇拜我,所以要我做一个什么演绎法……”说到这里亦水岑停下了。南宫毕竟是警方的人,他想,如果把“谋杀演绎法”这样的字眼说出来,也许会把事情复杂化。
“什么演绎法?”
“不太清楚,那家伙说的话极没头绪。”亦水岑说,“他还说什么要跟我的生命发生碰撞。”
南宫沉思了一会儿:“他说和你办的某件案子有关?”
“是的,我办过那么多案子,怎么知道是哪一件。”
“他没留下什么暗示之类的?”
“完全没有。”
“你觉得……有可能是你当年逮捕的某个罪犯回来向你寻仇吗?”
“完全有这种可能。”
“这可不妙,你应付得了吗?他不会杀了你吧?”
“很难说。其实我觉得,这家伙的目的就是让我不得好死。”
“你要查那个电话号码吗?”
第13节: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5)
“没用的。我打电话到电话公司问过了,是西郊一带的磁卡电话。你没办法知道是谁打的,那些地方也许连目击者都不会有。”
“那么这家伙的声音呢?你可以将声音录下来,我到技术中心去做声纹分析,再和资料库的声纹做比对……”
“南宫,别那么天真,”亦水岑打断他,“你当警察也不是一两天了。想想,这家伙有那么白痴吗?我听那声音比较古怪,一定是用声纹改变仪做了修整。”
南宫双手抱在胸前,“那怎么办?你认为那家伙对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只说什么演绎法,听起来好像是要跟我搞个智力的角逐……但他又不停地说崇拜我,当然这可能是烟幕弹。演绎法……我最早听说这个词是从福尔摩斯那里。”
“嗯。实际上就是逻辑学上的一种方法,好像正名叫逻辑归类演绎排除法,据说是笛卡儿首创的。不过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已经被广泛地运用了。”
亦水岑若有所思地喝掉杯中的酒。
南宫叹了口气:“听着,亦水岑。你所说的这种情况,我现在无法帮你,你并不是警察,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接到的电话从法律意义上讲,根本不算是威胁电话,顶多算是骚扰,可能连骚扰都算不上。我能做什么呢,总不能叫警察来保护你吧?”
“你误会了,南宫。我并不希望你把事情张扬出去。但是,既然那家伙自称跟我以前办过的某个案子有关,那么,我想要看看以前的案情记录资料。”
“你是说让我去给你调资料?”
“正是。”
“这样不合规矩。再说跟你有关的案件那么多。”
“我都要。把那些资料拷贝给我,包括每一个涉案人员的详细记录。”
南宫沉默了一下,“可你现在是个普通人,我不能向你泄露档案,这不合规矩……”
“南宫,别跟我谈什么规矩!”亦水岑把杯子重重砸在桌上,“你别忘了,你还是个小办事员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一级警探了,所以,去他妈的规矩,把资料给我。”
第14节: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6)
南宫无奈地叹了口气。
5
亦水岑回到南星大道。他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来到街头的野人酒吧。
这是一间很纯粹的酒吧,没有食物供应,没有装饰吊顶,也没有低垂的小灯罩。酒吧里乌烟瘴气,墙上是让人崩溃的象征主义绘画,还挂着几个飞镖盘。这里常聚集着这一带的三教九流之辈,警察偶尔会在这里抓到几个吸食毒品的人,或是作案后不屑于逃走的痴狂者。但这里也能成为警方培养线人的好地方。
“嘿,看看这是谁来了!”酒保高声叫道,“你好,侦探!”
“我不是侦探。”亦水岑靠在吧台上,“一杯波尔多。”
“你确定你只要这么温柔的酒?”
“我刚刚喝过。”
“好吧。”酒保把酒递过去。
一名穿呢子外衣的男子走过来,“嗨,亦侦探。”
“你好,臭豆腐。”
“臭豆腐”是这人的绰号。他是活动于这一带的无业游民,因热衷于用臭豆腐下酒,故而得此名。他曾在一家工厂工作,不幸被机器轧伤了腿,工厂为了让他不上告,给了他一笔钱,但那条腿最后居然奇迹般地复原,他靠那笔钱搞了些小投资,每月足以支付生活费用。他算不上是个坏人,但给人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因为他总是混迹于那些阴暗的角落。
这正是亦水岑需要的。
“臭豆腐,帮我个忙。”
“你尽管讲,这是我的荣幸。”臭豆腐戏谑地说。
“你对南星大道这一带很熟,而且你经常在夜间游荡,对吗?”
“没错。”
“最近,在这一片区域,有没有出现什么陌生人?”
臭豆腐奇怪地看着亦水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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