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水岑静静抽着烟,南宫则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问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李教授清了清喉咙,“你们认为若梅的死有问题吗?我是说,她有没有可能是自愿被那个周立杀死的?”
“什么?”亦水岑吓了一跳,“您是说她可能本来就不想活了?”
“我也不清楚,只是这么想想罢了……她的确是有点神经质的女孩,即使有什么偏激的想法……”
“您认为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什么这样想?如果您是那么怀念她,就不应该期待事情是这种真相!”
“我知道……”李教授说,“西方人认为自杀是罪恶而愚蠢的,即使中国的传统也是不认同放弃自己的生命的,可是,不知为何,我却认为,如果她真是自己决定放弃生命,这倒会让我好受一点。因为至少她主宰了自己的命运,不让生命看起来那样无助而可悲……当然这是很奇怪的想法,是不是……哦,抱歉,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
亦水岑和南宫都处在一阵惊异之中。
“对了,李教授,刚才您谈到人类和历史,陈若梅是否对人类发展进程有着什么研究,或者你们聊过类似的话题……”
“人类发展进程?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说,用某种具体的象征来表达人类的发展阶段以及走向……我无法形容得很清楚,不过,也许这和宗教方面是有点联系……”
第175节:又一个可疑者(6)
“你这样说我倒有印象,”李教授说,“若梅曾对‘原始人产生对世界真相的思考’这个课题很有兴趣,她还写过一篇关于尼安德特人的论文,很精彩,不过那时我不是她的导师,她为了涉及不同的学术研究,在我之前还跟过一个导师,虽然这不很合规矩,但是她提出申请,学院也同意了……至于你说的关于人类原始信仰这方面,应该问问那个教授。”
“那个教授是谁?”
“我想想……没记错的话是叫施洛平。”
“什么?施洛平?”亦水岑用力捏灭了烟头。
59
离开李教授的公寓后,南宫问亦水岑:“你觉得这李教授正常吗?”
“不正常。”亦水岑亢奋地说。
“他对那个女学生的怀念超出了正常范围。你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泪花了吗?还有,他居然说如果陈若梅是主动求死他会好受一些,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也许陈若梅真的很让人怀念。”
“不,我看他们的关系似乎超出了师生的范畴……”
“那李教授是个老头,你认为陈若梅……”
“这可说不准,他们在思想上能碰出火花。现在想来,陈若梅为何同意和周立进行表面上的交往就好解释了,她要掩人耳目……”
南宫想了想又说:“对了,刚才你为什么要提到什么人类发展进程呢?”
“是吗,这个……我是忽然想到的。”亦水岑忽然意识到,南宫并不知道扑克牌和身份排序的事,所以不会了解自己听到“施洛平”这三个字时,为什么会那样惊奇。
他们静静地走着,一句话也没说。最后亦水岑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再待一会儿。”
“你想找回当初的记忆?”南宫打开车门,“那我先走了,有事通知我。”
南宫走后,亦水岑朝历史综合学院的办公楼走去,到了门口却犹豫了,他得想好说什么。施洛平这个人现在极为可疑。他曾是陈若梅的导师,他曾针对扑克牌的身份排序作出过分析,甚至他也引出了调色师申宣这个人。亦水岑回忆他与施教授讨论扑克牌问题时,这个五十多岁的学者一脸坦然,并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他还向自己打听扑克牌和命案的关系。
第176节:又一个可疑者(7)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在伪装?
正在这时,亦水岑忽然看见施教授从远处走了过来,直奔办公楼而去。
“施教授!”他喊了一声。
“啊,是你。请问你……”
“我想同您聊聊,有时间吗?”
施教授抬手看了看表,“好吧。”
他们在校园的长椅上坐下来,施教授说,“怎么,又是扑克牌排序的事?”
“不,这次不是,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一个死去的人。”
“啊……”施教授似乎吓了一跳。
“不知您是否记得一个叫陈若梅的研究生,她曾是您的学生。”
施教授回忆了好一阵才说,“我记起来了,那个女孩……是六年前一起命案的牺牲品。”
“对。”亦水岑盯着教授的眼睛,“您对她有印象吗?”
施教授揉了揉眉头:“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了。那女孩在我这里只学了几个月,后来就到别的导师那里去了。”
“是吗?您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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