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蜡正没好气:“进来也不弄点声响,撞了活该!”
林新:“是活该,是活该!谁叫我们司令心中不畅快哟!今天我就让你畅快起来!”
吴蜡一愣:“怎么讲?”
林新:“你别急嘛,听我慢慢跟你讲,听完了,保管你马上开心起来!”
吴蜡:“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讲,有屁快放!阿爸我今天正烦着呢,你再卖几下关子,当心我撤了你的司令!”
林新:“袁之庆逃了!”
吴蜡:“什么?逃了?怎么逃掉的?”
林新:“他是爬窗逃走的。”
吴蜡气急败坏地:“你,你马上给我去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去!”
林新:“找不回来了!要找到阎罗王那儿去找!”
吴蜡:“怎么讲?死了?”
林新:“死了活该!”
吴蜡口气缓和下来:“讲讲看,怎么回事?”
林新见吴蜡软了,他反而强硬起来:“不说了,让你骂吧!”
吴蜡:“好了,好了,算我不该发你脾气,好吧。跟你讲,哪天找个借口把那个‘猪牯’给废了,我把你给‘扶正’了,好吧?”
听了这话,林新真是太过瘾了!
林新:“当真?”
吴蜡:“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林新:“那倒是真的。”
吴蜡:“那快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林新得意地:“这小子也是该死!上个礼拜四晚上,他从牢房的窗口逃了出去……”
吴蜡:“逃出去?牛棚里没人看守的吗?”
林新:“有人看守。”
吴蜡:“那是谁看守的?”
林新:“是陈武。”
吴蜡:“陈武?”
林新:“那天晚上是陈武值班,可能他睡着了……”
吴蜡:“睡着了?人逃走了也不知道?”
林新:“他是第二天才发现袁之庆逃走的。”
吴蜡:“真是乱弹琴!到底怎么回事?”
林新:“那天晚上,袁之庆是从墙上的气窗里逃走的,可能在跳下去的时候崴了脚,一瘸一瘸地逃到了三里湾村外的东山溪里,可能他是想去找周凤吧?”
吴蜡一惊,可是他马上镇定下来:“找到了吗?”
林新看到了吴蜡表情的变化,但他装作没有看见。
林新:“没有。”
吴蜡不动声色的吁了一口气:“你干吗不马上来告诉我?”
林新:“我,我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吴蜡:“那现在他人呢?”
林新:“淹死了。”
吴蜡大惊:“啊,淹死了?”
林新:“淹死了。不信,你去问陈武。”
吴蜡若有所思:“不对呀,他会游泳的呀。”
林新:“可能他脚崴了,不能游了?”林新竭力想自圆其说。
吴蜡:“那也不至于淹死呀。”
林新:“那是三里湾村外的索命潭!他自己半夜三更从那过,不让鬼抓走才怪呢!”
吴蜡:“哦,是这样的。”
此时,林新已是满头大汗了。
他见吴蜡不再盘问,连忙说:“司令,那我先走了。”
吴蜡:“好,你去吧。”
却说林新出了革委会大门,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往回跑,生怕吴蜡再叫住了他,再问下去可就要穿帮了!
林新走了,吴蜡心中好生痛快:这都是天意!天助我也!
可是,他坐下来仔细想想,觉得这当中破绽不少!袁之庆明明会游泳,怎么脚崴了就游不动了?难道他在牛棚里呆的时间长了,体力不行了?脚抽筋了?袁之庆要去找周凤,他可以从桥上走啊,何必涉水过溪呢?难道他是怕人看见,不敢大模大样地从桥上过去?既是陈武值班,陈武一向是个稳重的人,他怎么会擅离职守呢?更奇怪的是,既然已经看到袁之庆脚崴了,干吗不抓住他呀?……总之,这里面有蹊跷……
吴蜡摇通了林新的电话:“林新啊,我好象听你说,袁之庆的脚崴了?……嗯,嗯,哦。那他干吗不抓住他呀?”
电话里,林新:“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陈武却说,他没想到袁之庆会跑的。”
吴蜡:“糊涂!这点革命警惕性都没有!他人呢?”
林新:“司令,他去验尸去了!对,我给他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让他将功补过去了。要不,他回来,我叫他自己去向你汇报,行吗?”
吴蜡:“那就不用了,你好好地批评批评他,问问他看,他那点子革命觉悟都到哪里去了?你亲自过去,确定一下,死者到底是不是袁之庆,这件事,不能马虎,知道吗?回头再跟我汇报,快去吧!”
其实,林新也怕吴蜡真的让陈武过去“汇报”,这样,陈武“擅离职守”的事就难瞒住了。既然吴蜡不叫陈武过去,他当然求之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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