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腊:“哦,我也没有什么机密的事,只是有个地方人被叫进去了,家里人托我打探个信息罢了。”
福成:“什么人?说来我听听。”
吴腊朝四处看看:“……”
福成笑笑:“看你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跟你说了绝对可靠,你放心,这事出了门,就算烂在我肚子里了!”
吴腊:“袁之庆。”
福成:“哦,他呀,我知道,一个归国华侨,一心想在家乡做出点事来,却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给弄进来了,不过他的事,有点麻烦,因为据说他和一个什么美蒋反共组织有瓜葛,近来,上头对这类事抓得比较紧,他这事正碰在风头上了!”
吴腊:“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是问问,好去回个话,有什么信息你记得给我通通风,也好让他们家里有数,这劲也好有地方使,是吧?”
福成:“也是,也是,这点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管保每天给你一个信!”
吴腊:“不用,不用,只是情况有点变化的时候,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福成:“那是,那是,没问题的。这都是我自己手里出的。你就等着听信吧。”
吴腊辞别福成出来,去了前面小店,给了那个瑞芳五块钱。
吴腊:“不用找了。”
瑞芳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哟,太客气了吧。谢谢了!”
吴腊:“不用谢,以后再来别嫌麻烦就是了。”
瑞芳:“那能呢,有事只管说,福成也不是外人嘛。”
吴腊:“好的。”
瑞芳:“走好啊,有空一定来啊。”
在60年代中期,尤其是在农村,5块钱可是不小的一个数目,一个正劳力一、两个月的收入还赶不上这个数呢!
吴腊因为有个弟弟在茶场,经常有些临时工做做,所以,手头就比较宽裕一些。
收审所里,袁之庆的监室门口,狱警叫道:“袁之庆,家里送东西来了。”
袁之庆一楞,连忙站起来,狱警扔下一包东西就走了。
只见包裹已给拆开,东西扔了狼籍一地,袁之庆一看,有几个麦饼,但是,已被掰开,里面的干菜馅子都倒光了,只有粘在麦饼内皮上的干菜才让人看出,这是几个干菜麦饼。袁之庆明白,麦饼之所以会被掰开,那是因为检查的缘故——怕家属与犯人串供。但是,这对于袁之庆来讲已经足够了,因为他知道这麦饼肯定是周凤送进来的,她知道他最爱吃干菜麦饼了。袁之庆爱惜地拾起地上的麦饼,他看见了一件绒线背心,这还是结婚前,他在山林普查队时周凤给她打的,她曾对他说:“你穿上这件背心,就好象是我拥抱着你,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的。”袁之庆心情沉重的捧着绒线背心,自言自语道:“你永远在我身边,可是,我却不在你的身边。你身怀六甲,正需要我的照顾,周凤,你怨我吗?”
却说周凤在丽珠的帮助下,终于给在押的袁之庆送去了东西,她把那件绒线背心也给他送了去,她相信,袁之庆会明白她的心思的。
没有袁之庆的陪同,流产的事就被搁置下来了,听说,四个月以后就不能流产了,因为胎儿太大了,就只能引产。一个月后袁之庆能回来吗?万一不能回来怎么办?周凤曾尝试从山坎上往下跳,想把胎儿跳掉,可是,胎儿毫发无损,却把自己的脚崴了。她也不敢再跳了,丽珠姐批评过她了,丽珠姐说,万一流产不完全,引起大出血,是要送命的。她现在不能死,袁之庆还被关在狱中,她要想方设法把他救出来,这样,她才能无愧于他对她的爱。她想起来了,袁之庆说过,山林普查队的队长是林业局的郝局长,对,去找找他看,或许事情会有转机的。
主意打定,周凤决定到县城去一次。
县城林业局郝局长的宿舍。周凤正与郝局长的老婆在谈话。
周凤:“阿姨您贵姓啊?”
“免贵姓孟。”
“孟阿姨,我叫周凤,是袁之庆的爱人。”
“哦,知道,知道。一个挺能干的小伙子,哟,还有一个这么俊的媳妇啊!好象新婚不久吧?”
周凤:“嗯,两个多月了。”
“怪可怜的。”孟阿姨话音刚落,周凤两行清泪就珍珠似的挂了下来。
“孩子,别伤心,郝局长也被叫去了……”
周凤大惊:“真的?那一定是之庆连累你们了!”
“说那里话呢!谁连累谁呢?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周凤:“谁会陷害之庆呢?他一个爱国华侨,在我们那里人缘可好了,他一心想把家乡的落后面貌改变过来,能得罪谁了呢?郝局长是革命前辈,怎么会跟美蒋特务沾上边呢?再说,就说是特务,总也得有证据吧?”
孟阿姨:“孩子,你真是太天真了,诬陷就是捏造了证据害人!不用怕,咱人正还怕影子歪?”
周凤:“可是,人已经关起来了,到哪里去说理呢?我真是愁死了。”
孟阿姨:“没关系的,你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成不了真。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再设法通知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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