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一边往下劈,一边还叫着:‘打的就是就是你这状元牌楼的外姓家仙!’姐夫就扑过去了。”陈武把刚才对姐姐说的话又重复了一边。
丽珠:“他是这样说的吗?”
陈武:“嗯,丽珠姐,什么是‘外姓家仙’呀?”
丽珠:“‘家仙’就是过辈了的先人。祖宗的规矩,人死了,就要给他立个牌位,这牌位先是放在家里,时间长了,就供在祠堂里,祠堂是供奉祖宗的地方,只有房族里的人才能入祠堂,可是,有的人没有子祠,就典别人的老婆生了儿子或领养了别姓人的儿子,这也算是房族里的人,死后牌位也可以放在祠堂里,但有人就会认为这是不纯种的,就骂他们是‘外姓家仙’。”
陈武:“那之庆哥怎么会是外姓家仙呢?我看林新他自己才是外姓家仙呢!”
陈娇:“哎,陈武,你可别乱说!林新他爷爷当年典她奶奶时,不是不会生,只是不生儿子罢了,而且,他奶奶是住到他们家来的。你说这话,要是给他知道了,可不得了了!”
陈武:“那他也不能说之庆哥是外姓家仙呀!”
正说着,门口有响动,三人知道是周凤回来了,都住了口。周凤进了门,把菜放下。
周凤:“陈娇姐,我买了一条猪肠,我听之庆他姑婆说过,当坐月要吃猪肠,以后生小孩时快便些的。”说完,就动手洗猪肠子了。
丽珠:“本来,当坐月吃猪肠子是要她妈妈送过来的,你倒想得周到。”
陈娇:“谢谢你们两个了,我没有妈妈,有你们这样的好姐妹,我也知足了。”说着,就哽咽了。
陈武:“姐,她们都在,我就先去医院了。”
丽珠:“那你吃了饭再走吧。”
陈武:“不了。我先走了。”
吴蜡同瑞芳分手后,很觉神清气爽,不再去找福成了,事情至此已经差不多了,福成那边已没有问题,他这边林新,也是任他摆布的。现在,只等着吃林新的喜酒了。吴蜡越想越觉得心情舒畅。他一边走,一边回味刚才欢愉的情景,由瑞芳不禁又想到了周凤,如果周凤能像瑞芳一样对他的话,那他简直就是天上的神仙了,由周凤他又想到了袁之庆,这袁之庆就是他眼中的钉,心头的刺,不拔不能解心头之恨。
却说这林新闯了大祸之后,心里慌了,他在医院附近打听了一下,吴茗没有生命之虞,略微放心了一点。本来,像他这样闯了如此大祸的人,早有人来追杀赖人命了,一来,这林新自称是后岭大队的人,后岭大队的乡亲一直还把他当成是自己人的,二来,他这是误伤,自己人更不好开口,三来,吴茗的哥哥吴蜡不在村里,吴茗的老婆陈娇得知吴茗受伤,早已昏死过去,根本无暇他顾。所以,林新抽空就溜了出来,直奔县城而来,他是来找吴蜡来了。等他赶到县城,准备到收审所去找吴蜡时,正巧吴蜡兴冲冲地从瑞芳家里出来呢!
吴蜡见到了林新,高兴地迎了上去:“林新,怎么样啦?办妥了吧?”
林新见到了吴蜡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吴蜡跟前。吴蜡吃了一惊,忙要去扶起林新,林新大哭起来:“吴蜡哥,你打死我吧,我对不起你啊!”
吴蜡一边扶林新起来,一边说:“什么事,慢慢说。”
林新:“吴蜡哥,你不会饶我的!你打死我吧!我对不起你啊!”林新跪着不肯起来。
吴蜡:“什么事呀,起来慢慢说。”
林新:“吴蜡哥,你不答应饶我,我是不敢起来的。”说完,又大哭起来。
吴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起来,你说,我饶你,是不是事情没办好啊?”
林新站了起来:“不是……”
吴蜡:“那到底是咋啦?你真是个笨蛋,这点子事都托不起,还让我把小琴弄给你!你做梦去吧!”
林新:“吴蜡哥,小琴我也不要了……”
吴蜡:“不要!是买虾皮咸鱼吗?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吗?我已经给你摆平了,你想不要也不行了!”
林新:“吴蜡哥,我真的该死啊!”
吴蜡不耐烦了:“那你说呀,到底是咋啦!”
林新:“我不小心打着吴茗了!”说完,又大哭着跪了下来。
吴蜡:“什么!吴茗!我家吴茗?”
林新:“嗯。”
吴蜡:“你再说一遍,谁?到底是谁?”
林新:“吴茗。”
吴蜡:“天哪,我叫你打吴茗了吗?”
林新:“我知道你叫我打袁之庆的。”
吴蜡定了定神:“我叫你打袁之庆了吗?”
林新:“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要打袁之庆的。”
吴蜡:“那你干吗不打袁之庆,去打吴茗呀?”
林新:“我打的是袁之庆,可是吴茗他自己冲上来替袁之庆挡着,我没料到啊。”
吴蜡:“你这个笨蛋!你真是笨死了!吴茗怎么样了?”
林新:“受伤了,在县人民医院里,下午市里的医生会来做手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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