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按他说的去办!”广川王吩咐道。
话音刚落,就有壮健的士兵拎着厚背的鬼头大刀走了过来,只见那兵士运足了力气,手背上的筋脉根根暴起,大喊一声,带起来一股劲风,朝那棺椁猛力劈去。
刀刃砍在棺材上面,发出一声瘆人的闷响。大伙儿定睛一看,好嘛,上面连个豁口都没有。那壮士还不服气,把刀举过头顶,就想再做尝试。
“且慢!”广川王挥手制止,士兵只得怏怏地收起刀来,不情愿地退下。
“这棺材材质特别,刀劈不行,咱们用锯试试。”刘去疾道。
——建设他虽然不擅长,破坏可是行家里手。要说毁坏点什么东西,这广川国里,他自称第二,还真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广川王刘去疾盗墓无数,这次当然也是有备而来。很快就有人把寒光闪闪的铁锯搬了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一人拽一头,就开始锯那棺材。吭哧吭哧地锯了半天,拿开一看,那棺材表面楞是纹丝没动。
刘去疾本来胜券在握,这下希望落空,不禁恼羞成怒,驴脾气又上来了。“嘿嘿!我就不信,我打不开你!”
他转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抚掌大笑。这笑声在空旷的墓室里听起来无比的瘆人,士兵们都暗自打了一个激灵。
“把铁锯放在火上烤,烤完再锯!”
有士兵领命把几个火把聚拢在一起,将铁锯架在火上,熊熊的火焰之下,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锯条烤得通红。
再去锯时,就见棺材渐渐被铁锯啃开了一道小小的豁口,——歪打正着,竟然让他们找到了开棺的方法。
原来,那棺面乃是生漆夹杂犀牛皮做成的,厚达数寸,摞了足有十多层。力量小了肯定打不开,用烧红的铁锯去锯,虽然是初见成效,但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锯开。
在这幽深的地下,空气本来就很稀少,这么一通折腾之后,就见火苗逐渐暗淡,众人也渐渐有了呼吸不畅之感,地宫还有很多地方没走呢,不能把时间都搭这啊。
广川王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放弃这里。
沿着甬道往前,再进一室,也有石门,打开锈蚀的铜锁,迎面看见一张石床。石床大概六尺见方,旁边立有一扇石屏风。
石床之上,是一具装饰着铜叶的帐幔。年深日久,床帐早已朽坏,上面缀着的铜叶也已散乱,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掉在床上,锈迹斑斑,早已不复当年初下葬时的光洁摸样。
床上有石枕一枚。旁边堆积着厚厚的,黑乎乎的灰尘,看起来好像是衣服腐烂之后,留下的痕迹。有人伸手翻了翻,灰尘腾空而起,飘出去很远,散发着一股死亡的味道,呛得人难受。
结果可想而知,那手欠的人给自己招来了一顿白眼。
床左右各有二十个站立的侍女的雕像,身姿窈窕,面目姣好,有的手里拿着面巾、梳子和镜子,有的手捧杯盘碗盏,好像在伺候主人的饮食起居。
可是,她们的主人又在何处呢?
现在看来,这间墓室有至少有两处不同寻常:
一是那些女子伺候的主人究竟是谁?枕头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如同蝉蜕的衣灰,那衣服主人到哪里去了?她们难道她们守候的就这地宫的主人——魏襄王?
二是除了以上的诸种物事之外,在这间墓室里面,还散落着数百枚铁镜。这些镜子是做什么用的?给死者的鬼魂修饰仪容,还是用来驱鬼辟邪?或者另有其他玄机?
这些人心下疑惑,却没有时间细究,沿着甬道,抓紧时间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地宫的主墓室。借着士兵手里点起的火把,就见在墓室正中,摆着一口巨大的石制棺椁。——总算找着你了!众人心里如释重负。
走上前去细看,发现那外椁的石头上面,隐隐有天然形成的纹理,呈现出云蒸霞蔚之状,用手在上面抚摸的时候,只觉得光滑无比,仿佛刚刚下到这深达数丈的地下一般。
棺椁有八尺多高,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广川王心里暗喜,脸上也不禁洋洋自得,心想这椁室里面肯定是充满了奇珍异宝,自己这趟是没白来。
待数十个身强力壮的兵士撬开椁盖,等烟尘散尽,探头往里看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
那椁室里的面积,足足能容纳三十多个人。
在椁室中间有石床、石屏风等物,从物品的位置来看,摆放得十分周正,不像是有人盗扰过的样子。
可是,本应摆在石床之上的棺柩、明器却是踪影皆无!
广川王气的是七窍生烟,自己大老远巴巴地跑来,不就是要打开棺材取里面的金银财宝吗,没想到,倒让别人占了先!
气归气,贼不走空,来一趟总不能白来。
他叫手下人四处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遗落在角落里。等士兵们回来复命的时候,一看那表情,刘去疾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这伙儿盗墓贼差不多已经把这里席卷一空。
剩下的,就是那个石床,还有石床上的一把玉唾壶。
旁边,还有两把铜剑以及几件日用的金质器皿。
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金灿灿的光。
看来,这都是前一伙儿盗墓贼看不上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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